急报上的“北奚鹰旗”四字让剑穗的赤玉珠子叮咚相撞,他在烛光中眯起眼睛,想起月前暗探带回的消息:
那个无人在意的燕女,正昼夜兼程地蚕食着北燕国的疆域,如鹰鹫夺食般割回卫晋七州,她身后的大纛猎猎翻卷,将“燕”字撕扯成狰狞的形态。
“平凉郡主,平凉郡王,大燕……好一个乙弗循!”赫连羽屈指弹剑,剑鸣惊醒了梁间沉睡的乌隼。
【乙】
沅川城的急报在此时送到。
赫连羽看着乙弗巍颤抖的朱批“逆臣当诛”,突然放声大笑,“南燕小子,竟容不下一个女子。”
“传令三军”,剑锋劈裂案几,舆图上江淮十二城裂成碎片,“夺回景州者,赏千金封万户!”
此刻的云中城头,乙弗循正将染血的短刀收回刀鞘。她舔去虎口冻裂的血珠,恍惚尝到了北奚马奶酒的味道——那夜金帐中的交易,远比三万铁骑更滚烫。
城下尸横遍野,北奚骑兵的飞鹰徽记在夕阳下泛着血光。她望向图剌城方向,想起临行前哥舒衔月为她系上银狼护腕时,指尖擦过腕间的那抹温热。
“父王,母妃,我们回家了。”
她喃喃自语,染疫的拇指在青铜符节上留下脓血,这枚调动邺州死士的信物早已失效,却在投入烽火的刹那,共鸣了千里之外的沅川皇宫里,乙弗巍砸碎的茶盏。
收复卫晋七州那夜,乙弗循在战壕里收到北奚快马送来的雪鹰护腕,轻轻抚过,护腕里的机括再次轻响,这次弹出的不是毒针,而是半枚染着奶香的鹰爪——北奚最古老的婚约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