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衔月捧着乙弗循的脸,明亮如朗月的眸子里,映着对方的疑惑与沉迷,“我该把你拴在战马上。”她指尖戳了戳对方心口结痂的伤痕,“省得总有人惦记。”
卫王的吻比飘进帐内的雪还轻,辗转落在草原公主的额头,哥舒衔月忽然放柔了声音,指尖凝着暖炉烘过的温度,沿着伤疤边缘细细描摹,“还疼吗?”
“这些日子,有乌兰和侍医照料,不疼了,只是乌兰恐怕,不愿在草原长住了。”
公主疑惑,“怎么?我不在的日子,你欺负她了?”
乙弗循从重叠的文册中取出良家子遴选的诏书,哥舒衔月反复端详后,恍然大悟,“你是说,乌兰她要去沅川……”
答案在乙弗循的连连点头中浮现,草原公主的脸上,怒色与愁容交织层叠,“她为何会有如此想法?”
“当日,萧凝带着乌兰和李中进宫呈送怀州案的证据,似是那时,乌兰便对陛下有意。”
“这些,你怎么会知道?”
乙弗循不假思索地道:“自是萧御史所言。”
公主猛地推开卫王,张扬地端坐在榻上,往日监国公主的威严又升腾起来,“真是有意思,拐跑一个不够,连本宫的侍女都不放过。”
寒风掀开帐帘缝隙,乙弗循望见乌兰正在雪地里追捕白狐,少女绯红斗篷翻飞如蝶,发间金步摇在夕阳下晃成流火。
“若我说……”乙弗循主动上前轻轻拥着哥舒衔月,“有人自己早就把魂儿丢在了沅川城呢?”指尖抚过恋人冰凉的手背,“芳心所属,岂是人力所能左右?”
“你要纵着那丫头胡闹?”
哥舒衔月猛然转头,腕间金铃缠住乙弗循一缕青丝,“你们的陛下当初还下旨让我抓你,用春申五州之地换你的命,这时候送个北奚侍女进宫……”她扯断纠缠的发丝,“是要说我们监守自盗?”
“倘若,乌兰是北奚监国公主的义妹呢?那便是国与国的联姻,谁敢动她。”
哥舒衔月闻言,将人推倒在毡毯,银甲硌着伤处引发闷哼,她单手捏住乙弗循下巴:“卫王好算计,用我的侍女换南朝信任,再用我的铁骑保你山河——你们汉人倒真是把‘用女人换太平’这一套使得娴熟。”
乙弗循捉住她的手贴在脸颊,“那用我换来的太平,公主是否满意?”
哥舒衔月骤然倾身,发间银链坠着的月光石扫过乙弗循鼻尖,她将额头抵着对方微凉的眉心,呼吸间白雾交融,“你要亲自送她,亲自,深宫如牢笼,若她在沅川少一根头发,我就……”
卫王的手指抵在公主的唇边,“我就找皇帝算账。”
公主扑哧一笑,温热气息染红爱人耳尖。
帐外巡逻兵脚步声渐远,乙弗循摸索着解开公主束腰的蹀躞带,牛皮革带落地闷响中,她将脸埋进对方染着雪气的衣襟,隔着三层锦衣,依然能辨出擂鼓般的震动。
“乙弗循。”
“嗯?”
哥舒衔月突然翻身将人压进狼裘,银链纠缠着青丝铺了满榻。
她咬开乙弗循束发丝绦,乌发如瀑垂落帐间,湿润的吻落在对方颤抖的眼睑,“我好想你。”
帐外风声忽烈,却盖不住衣料摩挲的细响。
乙弗循喘息着扯开公主领口,齿尖在锁骨处留下月牙印,她突然被握住手腕按在枕上,哥舒衔月发间的月光石坠子悬在她眼前晃荡,像摘来的一片星空。
公主的指尖顺着腰线滑进里衣,乙弗循勾着对方散开的衣带缠绕指尖。
“你以后,如果当了皇帝,我可懒得管那些三宫六院的闲事。”
没来由的言语令乙弗循的动作凝滞,看着对方蒙着水雾的眸子,“当……皇帝?”
“嘘”,哥舒衔月以吻截断话语,帐外飘进的雪粒在她肩头化成水痕,她忽然含住爱人耳垂,灼热的气息泛入乙弗循的耳边,“我的卫王殿下,可还提得动笔写奏表?”
烛火噼啪爆出灯花,映得满地银甲如星河,纠缠的身影投在毡帐上,恰似双雁交颈而眠。
帐外穆翊叫嚷的声响随风漾开,“我要见主上,西域一行……我……”
“哎呀不行!”乌兰拉着穆翊的手腕,“现在不行!”
“这是军务!”
乌兰看着不开窍的大将军,急得直跺脚,“天大的事也不行!大将军,大都督说他找你有要事相商……”
“是吗?刚刚在这怎么不说,这个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