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的喉管震颤着发出不属于人间的音调,悬浮大陆的崩裂声竟在这旋律中重组为新的音阶。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随着这旋律而震颤,我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身边涌动。
掌心黑玉烙印发出餍足的震颤,将谷主最后的惨叫吞吃得干干净净。
当冰蓝色血雨停歇时,我跪坐在萧砚彻底石化的躯壳上。
他的喉间残留着逆鳞锁穿刺的孔洞,那些本该致命的伤痕里,隐约浮动着与我瞳孔相同的双色漩涡。
耳骨上的婚契烙印仍在发烫,顾清梧的琵琶弦却已消散在重组的大陆根基里。
指尖抚过萧砚冰冷的咽喉,某种蛰伏在血痂下的震颤突然咬住我的指腹。
新生的声带不受控地涌出一串颤音,那些凝固在他胸腔里的冰蓝色血沫,竟随着音调泛起细微波澜。
指尖的血珠滴在萧砚喉间孔洞时,空气突然凝固成胶质。
我耳骨上的婚契烙印像活过来的蜈蚣,沿着脊椎钻进溃烂的声带——那里正渗出与萧砚瞳色相同的冰蓝血丝。
\"你竟敢...\"谷主破碎的魂火突然从岩浆里窜起,被顾清梧的琵琶弦洞穿的左眼涌出黑色音阶,那黑色音阶散发着一股腐朽的气息。\"用婚契喂养天籁鼎的祭品!\"
喉管深处传来萧砚的震颤,像是被冰封的溪流突然撞上春汛。
在与谷主的激烈对抗中,我的脑海突然闪过一些画面,那是关于萧砚的。
我看到萧砚跪在祭坛上任由谷主植入逆鳞锁,看到顾清梧的琵琶弦穿透自己心脏时溅起的血珠,看到那些本该被篡改的记忆里——萧砚石化前最后的口型分明是\"快逃\"。
\"别信...\"萧砚彻底石化的身躯突然迸开裂缝,冰蓝色血雾凝成他虚幻的轮廓。
那些混着逆鳞锁碎片的血雨渗进我心脏时,滚烫的剧痛中竟夹杂着萧砚惯用的沉水香气息,\"...任何声纹。\"
血色漩涡吞没他消散前的残影的刹那,我新生的声带突然不受控地发出尖啸。
周围的空气都被这尖啸声震得颤抖起来,悬浮大陆的根基在共鸣中开始摇晃。
悬浮大陆的根基在共鸣中崩塌,三百亡魂凝结的血茧竟开始吞噬天籁鼎的碎片。
此时,周围的温度急剧下降,空气变得寒冷而压抑。
谷主捏着我咽喉的手指突然僵硬,他眼瞳里倒映出我此刻的模样——七窍溢出的黑血正在空中勾勒婚契符文。
\"原来你早就是...\"谷主癫狂的嘶吼被血茧吞噬的瞬间,我心脏突然传来逆鳞锁特有的刺痛。
垂眸望去,那些本该属于萧砚的冰蓝色纹路,此刻正在我胸口交织成新的枷锁。
指尖抚过石化的残躯,萧砚喉间我亲手画下的镇魂符突然发出埙器悲鸣。
血茧深处传来三百亡魂的恸哭,而掌心重新浮现的黑玉烙印,正贪婪吮吸着空中飘散的声纹碎屑...
坠落进血茧的前一秒,我死死攥住萧砚残躯上最后温热的碎玉。
七窍溢出的黑血突然凝成实体,那些缠绕在腕间的符文锁链竟与逆鳞锁的纹路完美契合。
新生的喉管不受控地发出安魂谣的变调,而血茧深处传来的共鸣——分明是三百个与我同频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