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熟悉的声音，方莹怔忡了片刻，才冷静下来。

这才在黑暗中，透过外面钻进来稀稀疏疏的灯光，她隐约看到男人的身型轮廓，身材高大颀长，宽肩窄腰，比刚刚的醉汉高大不小。

而且，身上并没有让她恶心难闻的酒气。

他身上也有淡淡的酒气，跟他身上冷松香混在一起，一点都不难闻。

方莹惊惶之下突然松懈下来，才感到后怕，“你......”怎么过来？

话没说完，男人向她走近一步，沉声道，“抱歉，我来晚了，也疏忽了，”他双手搭上她的肩，企图安抚她受惊的情绪，“你刚来这边的时候，我就想到这边人少，就跟了过来，一直在洗手间外面等你，后来，我接了个电话刚走到一旁讲电话，想不到......”

他语气无比自责，“都是我，我不该走开，还好，你没受伤。”

男人声音极尽温柔，方莹本来就强装着坚强，被他一说，温柔的嗓音就像一只大手，把她的心给搓揉成一团棉花，软得一塌糊涂。

委屈的情绪一发不可收拾，“你怎么现在才来？”

声音已经哽咽得不成调，男人怔愣了半晌，压抑的心痛席卷而来，最后还是情难自禁把她拥入怀中。

“对不起。”

声音低低哑哑，附在耳边的气息像羽毛一般轻轻抚过耳朵，一阵阵酥麻从耳朵传至心尖。

她放纵地把自己的头埋至他的肩窝，这是她今晚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下得偿所愿。

当她的身子贴近，戴穆白怔了怔，脑子一时空白，身上的所有反应只是顺其自然。

他双手顺其自然地环上她的腰，让她身子紧贴自己身上。

顺其自然地低头，让下巴抵在她的肩上，鼻间全是她身上的馨香。

手顺其自然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方莹其实只哭了一会儿，就不哭了，但依然依恋此刻的温柔。

两人就这么拥抱着，良久，方莹的声音才缓缓响起，“那个人呢？”

声音轻轻软软，还带着气声，吹过颈则大动脉，戴穆白顿时身子绷住了，身子反应比脑子快，环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

突然，方莹闷哼一声。

他顿时不敢动了，瞬间把她推开一臂之远。

“怎么了？”她问，全然没察觉到昏暗中男人不太自然的表情。

男人深呼一口气，“没，没什么。”他顿了顿，才道，“那人被我撂倒打了一顿，被我扔在一边，就过来追你了。”

声音说不出的沉砾和沙哑。

“哦。”方莹不知该跟男人说些什么，又不忍打破难得的相处时刻。

半晌，男人的声音又响起，带着轻笑，“刚刚身手不错。”

方莹脸一红，有些惭愧，“关师傅教我的不止这些，但许久没练了，有些忘了，好多都生疏了。”

男人低低的笑声传来，方莹被他笑得怪不自在的，突然嗔地瞪了他一眼，“不许笑。”

可惜，她声音柔软，凶起来一点杀伤力都没有，男人笑得更张狂。

方莹脑子一热，冲上去，用手捂着他的嘴，凶巴巴地道，“不许笑。”

这一刻，男人是真的忘了笑了，嘴唇四周是她温软的手掌，低眸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脸上落下从叶隙间透射过来的灯光，斑斑驳驳的，像一只只蝴蝶在她脸上飞舞，清亮的眼眸直直的看着他，深褐色如玛瑙般的瞳仁全是他的影子。

满眼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