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的亲生女儿，乔迎曼突然恍惚了一下，到底还是不忍心自己的亲女儿受委屈，但方莹那边又是自己养的女儿，她内心的天平在拉扯着，扰得她心乱如麻。

“两个女儿，也不能厚此薄彼，一人一半也行啊。”她顿了顿，声音有些哽咽，“当年的事，我们已经很对不起她了，我们再这么做，岂不把这个女儿往外推？”

一想到方莹手上那道疤，还有身上不知还有多少道这样的疤，乔迎曼就觉得于心不忍。

方柏宏也知当年的事，亏待了方莹，有些妥协，“我们多在其他地方补偿她吧，多给她钱，她现在不是在海城当医生吗？让她回来吧，我在同协医院给她找个工作，还有在市区那套房子给她吧。”

见妻子还是心软，他只好再次拿方婷芝来说服她，“你想想，婷芝之所以这样，全是因为我们，她才遭受这么多年的罪。”

方婷芝的事情，他多少也知道些。

“你也知道？”乔迎曼诧异，因为方婷芝的烂摊子，她在丈夫面前能瞒就瞒，让女儿少被他埋怨。

“哼，说得你瞒得很高明似的。”方柏宏白了她一眼。

乔迎曼叹了口气，想到方婷芝十八岁之前，在她那好赌的人渣养父那里，非打即骂，艰难地长大，她就心疼得想把她那个养父给丢进海里喂鱼。

但女儿心善，竟然还念着养父的养育之恩，每个月都定时给他生活费。

她和丈夫虽不情不愿，但也不想让女儿心寒，就由着她了。

“如果小莹不愿意呢？”

毕竟这百分之五的股份一到她大学毕业就直接归属她本人所有，这是老爷子的遗嘱。

“你跟她做一下思想工作吧。”

“我？”乔迎曼很不想当这个恶人。

方柏宏睨了她一眼，“如果我出面，那逆女说不准更不愿意签，你的话，她还愿意听一听。”

乔迎曼皱眉，随口嘟嚷了一句，“她这倔脾气真不知道像谁？”

话一出，两人都怔住了。

对啊，方莹这脾气，如果没认回方婷芝，她的脾性倒跟方柏宏很像，以前乔迎曼不少说他们父女俩都是倔驴。

方柏宏很不是滋味，抿了抿唇，“她不是回来了吗？让她找时间回来吃饭吧？”

“她忙得很，连我都不太爱见。”

乔迎曼现在有些看不懂方莹这个女儿，回国之后，一直都避着不见方家人，只见老太太一人。

她多少有些酸，但也理解，当年的事，还有她出国之后发生的事，就像一根根刺似的插在心里。

她与家里人的关系，也大不如前了。

方柏宏闻言刚刚心里那点怜惜散了个遍，“还有一周寿宴就到了，她身为方家女儿，要穿得体体面面的，不能让人笑话，你之前不是给婷芝订做了礼服吗？你让设计师再给小莹做一套，你到时候找机会劝劝。”

乔迎曼见他脾气又上来了，也不想往他刀口上蹭，抿了抿唇，“那好吧。”

其实，她给方婷芝订做礼服时，也问了方莹，但她一直以工作忙为由没过来，后来直接说礼服她自己那边准备，直接拒绝了。

被女儿三番四次地拒之于门外，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真的跟他爸一个德性。

倔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