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齐王殿内气氛凝重,众人皆严阵以待。
齐王双目紧闭,卧于床榻之上,腿间疼痛依旧如潮水般翻涌,整个人显得萎靡无力,仿佛被抽去了周身的气力。
左羽掀帘而入,吸引了屋内所有人的注意。
他掸了掸衣襟,将肩头的落雪掸去,外面又下雪了,今年南安的冬天比之以往任何一年都要寒冷。
他先是给齐王见行了礼,趋近床榻,轻声禀告:“王爷,据线人急报,昨夜陛下遇刺,如今身体状况堪忧。”
齐王缓缓睁开双眼,目光投向立在一旁的左羽,沉声道:“陛下身旁高手环伺,竟还能被刺客伤至这般境地。可知是何人所为?”
左羽微微俯身,压低声音道:“暂时尚未查明,刺客也未能缉拿归案。”
齐王转而看向林肖,问道:“你怎么看?”
林肖听闻左羽所言刺客未被抓到,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悄然落地。
进宫之前,李老曾寻到他,告知薛婉婷取走了能令人混淆热怒的药物,再结合左羽先前所述之事,他几乎下意识地将二者联系到了一起。
他心里明白,薛婉婷如此行事,十有八九是为齐王寻觅解药。
他深吸一口气,虽是知晓了薛婉婷没有被抓,但不知道薛婉婷现下的我具体情况,始终无法放心。
还有……也不知,薛婉婷是否已从南帝处成功取得解药?
林肖强压下内心翻涌的思绪,开口道:“王爷,如今您的状况众人皆知,可那人仍将您宣召入宫,想必此事或许与您有关,亦或是有人觉着与您有关。”
齐王闻言,苍白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紧紧攥住锦被,指节泛白:“你的意思是,有人欲借陛下遇刺之事,将脏水泼到本王身上?”
林肖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咽下。
他明知齐王有所误会,可偏生无法言明,这种有口难言的滋味,憋得他难受至极。
未等他思索出如何引导齐王接近真相,便又听齐王接着说道:“还是说有人贼喊捉贼,故意为之?”
齐王没有直接点明,至于是谁贼喊捉贼,这个人嘛……自然便是自导自演的南帝。
要说这个世界上最讨厌,最憎恨齐王的人是谁,那南帝便是首当其冲。
“正是!定是如此!明知道王爷旧疾复发,寒气入体,不宜劳累奔波,却故意借题发挥,分明是不想让王爷好过!”小康子满脸愤懑,气呼呼地说道。
一旁的左羽虽未言语,但从他的神情中也能看出对小康子说法的认同。
林肖一时语塞,心中满是无奈,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若不是他知晓薛婉婷回宫时带着药物,恐怕也会同小康子等人想法一致,小康子他们这样想,并不能怪他们。
齐王咬牙,也不只是双腿的疼痛让他难以忍受,还是心中升起的愤怒让他更为难受。
他看向林肖等人,沉声道:“这几日务必时刻保持警惕,且看那人究竟意欲何为!”
“唯!”众人齐声应道。
林肖走出齐王寝殿,心中想着事情,面色有些不好看。
就在这时,一颗小石子不偏不倚地落在他身上,他目光骤然一凝,瞬间警惕起来。
“谁?”他厉声喝道,视线如鹰隼般迅速投向石子飞来的方向,脚步沉稳地跨了过去,手上暗自运起内力,周身气息陡然凌厉。
行至长廊拐角处的一隐蔽处,招式刚欲发出,便见薛婉婷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林肖顿时一惊,随即面上又是一喜。
“林叔!”薛婉婷轻声唤道。
林肖疾步上前,将薛婉婷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担心地问道:“你可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