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现世报啊!
脸被抽的啪啪的!
现在赵强说了!
选人他要看人品,看口碑!
这…这可咋整?
那些心里有鬼的村民,一个个急得脑门子直冒汗。
早知如此,当初就是砸锅卖铁,也得跟赵强家交好啊!
现在临时抱佛脚,还来得及吗?
这赵强…还会要他们吗?
赵强目光,在黑压压的人群里扫了一圈,挺随意地伸手指了指。
“有柱,你过来。”
一个看着老实巴交的汉子,愣了一下,赶紧往前挤。
“还有刘二狗。”
之后,一个脸上带着点雀斑的瘦高个儿,应声而出。
“那个…石头,你也算一个。”
这次赵强指的是面相憨厚的矮汉子。
这三个人,赵强有点印象。
家境都一般,但人还算本分。
以前没跟着村里长舌妇嘲讽过他家。
点完这三个,赵强就把目光投向了旁边的李贺。
也没说话,就是轻轻点了点头。
李贺心里门儿清,这是强子让他也挑几个人。
他跟村里人更熟,知道谁家底子怎么样,谁手脚利索。
李贺眼神也在人群里转悠,很快也点了三个,他觉得还算靠谱、干活不惜力气的年轻人。
被点到名字的这六个人,先是一愣,没反应过来,接着脸上瞬间就乐开了花!
眼睛瞪得溜圆,互相看看。
简直不敢相信,这好事儿能砸自个儿头上!
而那些个伸长了脖子,最后却没被选上的。
脸色一下子,就垮了下去。
眼神里,全是掩饰不住的失望不甘心。
还有那么点。
说不清、道不明的懊悔。
以及难堪!
……
张凯家里,冷锅冷灶。
他蔫头耷脑地蹲在地上,面前摆着个空了的瓦罐。
里面最后一点,偷来的兔子肉,山鸡骨头渣子,都已经被他和婆娘,舔得干干净净,现在瓦罐,都能照出人影了。
吃的没了,这日子咋过?
张凯愁得,头发都快薅秃了。
更让他心如死灰的是,他那杆吃饭的家伙,那杆猎枪,被赵强给抢走了!
没枪,他进个屁的山!
靠他那几手,下套子的本事?连只耗子都逮不着!
以前威风,全仗着那杆枪!
现在枪没了,他张凯就是个屁!
“赵强…你…”张凯心里头,翻来覆去地咒骂。
又恨又怕,肠子都快悔青了。
就在他,万念俱灰的时候。
“哐当!”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木门,被人生生一脚给踹开了!
他婆娘刘丹,猛地冲了进来!脸上又是跑路的红晕,又是借不到粮的憋屈,五官都快扭曲了。
刘丹手里,用力捏着一个,小得可怜的布包。
她走到张凯面前,看都没看他一眼。
直接把布包,狠狠往地上一掼!
“啪嗒。”
布包散开,里面滚出点发霉的,谷糠麸皮。
“就这点!”刘丹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怨气,“我跑遍了半个村子!好话说尽!磕头都快磕了!没一家肯借!”
“都说自己都快饿死了!灾年!这日子还怎么过!”
她骂骂咧咧,眼圈通红。
显然,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骂了几句。
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盯着还蹲在地上的张凯,眼神复杂,语气也变得阴阳怪气:
“你知道,我回来的时候,在村口看见啥了吗?”
她根本不给张凯说话的机会,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那声音,酸得能倒牙:“赵强家门口!好家伙!黑压压全是人!”
“跟赶大集似的!把路都给堵死了!”
“我好奇啊,就凑过去听了一耳朵…”
“你猜怎么着?”刘丹猛地拔高了音量,“人家赵强!现在是真他娘的出息了!威风了!他正在那儿挑人呢!”
“说是要组个,什么狩猎队,要教人打猎!”
这话,砸在了张凯的心口上!
刘丹看着张凯,那副失魂落魄的怂样,再想想自己刚才,低声下气,去求爷爷告奶奶借粮的屈辱。
对比之下,心里的火气再也压不住了!
她太清楚自家男人是个什么货色!
偷鸡摸狗,贪小便宜,干起来,想都不想,顺手的事情!
就他那满身的毛病,赵强除非是瞎了眼,不然怎么可能看得上?
还想加入狩猎队?
做梦!
一想到大好的机会,就因为自家男人自己的原因生生错过。
刘丹气得浑身发抖!
“你还有脸,在这儿蹲着?!”
她指着地上仅剩的谷糠,对着张凯破口大骂:
“都怪你!当初手贱!”
“干嘛要去偷赵强的东西?!干嘛要去招惹他?!啊?!”
“现在好了!人家抖起来了!要带人吃香喝辣了!”
“却让老娘跟着你这个废物留在这里吃糠?!”
刘丹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下雨似的飞扬:
“你要是没干那些缺德事!凭你那杆枪,现在是不是也能腆着脸去凑个数?!”
“是不是,也能跟着人家屁股后面,喝口汤?!”
“可现在呢?!全让你给毁了!”
“指望你?老娘下辈子都别想吃肉!全让你这个丧门星给毁了啊!”
她声嘶力竭。
把所有的怨气,一股脑全都倾泻在了张凯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