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来了,进来吧”
沈汐兰侧过头,看向那暗无灯光的厢房顿了顿,而后再次看向对面的连奇。
只见连奇只是对他微微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沈汐兰站在原地深呼一口气,而后转身朝着那声音来源的房间处走去。
该面对的,迟早该面对。
沈汐兰推开房门,看着漆黑的房间停下了脚步。
“进来吧,把门带上”
“是”
沈汐兰走进房间,关上房门,而后仅凭从窗子透进来的一点星光,她朝着房内左侧那张案台走去。
看着安静坐在桌子另一面的男人,沈汐兰双手做辑,沉声开口:“主子”
“东西拿到了?”
“拿到了”
说着,沈汐兰便将那刀拿出,双手奉上。
“拿过来,走近些”
沈汐兰听着男人的话,抿了抿红唇,而后坚定的朝着桌台走去。
待她刚一走近,桌上的一支蜡烛瞬间点亮。
突如其来的光亮,令沈汐兰瞳孔微颤一下。
细微的表情变化,被男人轻而易举的捕捉。
“不想见我?”
“没有”
“那怎么不抬起头来?”
男人看着对面双手捧着短刀,一直垂着头的女人,眼神渐冷,
“抬起头来”
不容拒绝的命令让沈汐兰没由来的有些紧张。
但想想自己貌似并没有做错什么,便鼓足勇气抬起头,看向对面的男人。
烛光虽亮,但能照到的范围并不大。
男人的那张脸在距离烛光不算近的地方处,忽暗忽明。
虽然不是很清楚,但那张早已刻在自己心里的那张脸,沈汐兰便能仅凭一张模糊的模样,便能将其在脑海中清晰的呈现出来。
光洁白皙的脸颊,狭长深邃的眼,略微带点弧度的高挺鼻梁,再加上绝美形状的薄唇,如此出众的五官让眼前的男人看起来有些邪魅的俊美。
这男人,比八年前看起来更好看了。
如果说八年前的他长得比女人还美,那八年后的现在,他在美的同时,还多了一份越发成熟的俊。
在看到沈汐兰看向自己的时候,男人一侧唇角微微勾起。
那半笑半不笑的清傲表情,令沈汐兰的心脏处微微刺痛了一下。
眼前的男人正是东厂的主人,东厂厂督,尉承。
尉承穿着一身白色的亵衣和亵裤,静静的坐在红木椅上,显然他应该是刚刚从床上起来。
看着一直双手托着短刀的沈汐兰,尉承缓缓起身,绕过桌台走到沈汐兰身旁,随后抬手接过那把刀,认真观察了一下,而后满意的笑了,
“做的不错,就是它”
“那属下退下了”
“站住”
见沈汐兰转身要走,尉承问话中多了些关心,
“上次的伤好些了?”
“好多了”
“本座看看”
“主子……”
沈汐兰紧张的攥紧双手,“真的好多了,多谢主子惦念”
尉承看出了沈汐兰的拒绝,但他依然像是没听到一样,伸手朝着沈汐兰肩膀处伸去。
“主子……”
沈汐兰慌张的侧了一下身子,语气有些疏离,
“男女授受不亲……多有不便”
听着沈汐兰的话,尉承轻笑两声,
“还在生气?”
“不敢”
“不敢?”尉承轻挑墨眉,“本座倒是觉得你敢得很”
“上次的混乱,本座为了博得皇上的信任,在救下瑶妃后,射箭伤了你,那一箭属实射得重了些”
“不过本座心里有数,知道那一箭并不能要了你的命”
“这不,瑶妃得救,你也没死,本座还成了皇上身边的掌印大臣,这不就是三全其美的事”
对于那次差点丢了性命的行动,经过尉承如此轻描淡写的描述,沈汐兰心灰意冷。
是啊,对于尉承来说,这可真是一次完美的行动。
虽然她是这事件的唯一受伤的人,但她的命对于尉承来说,并不值钱。
她不过是尉承手下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一个为尉承卖命的下属。
就跟之前那些为尉承卖命牺牲掉的所有下属一样,他们都是可以随时丢掉的一枚棋子。
可心里有怨有什么用?
八年前,是她自己求他的。
她求他带她走,她愿意为他做牛做马。
起初几年她做得毫无怨言。
可不知这两年怎么了,她心里竟然多了一些贪念,有了奢望。
奢望……他是在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