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第29章 印度局势(2 / 2)

杨嗣昌翻开《英法代理体系评估黄册》,指尖停在「苏菲脂粉」记录上——这是淑妃近年力推的「西学东渐」政绩。他冷笑,用朱砂笔将「五成税」勾改为「七成」,故意在批注栏留下墨团:「南洋多雨,橡胶黏液运输损耗当增。」此举既削弱淑妃的「怀柔」形象,又为皇后派系的「强硬派」提供弹劾弹药。

「可英吉利的神锐铳哑火率......」

「那是他们活该。」杨嗣昌打断道,「三年前卖给他们的火山灰里,我们掺了两成河沙。」他指向舆图的恒河三角洲,「现在派船队去加尔各答,就说要「协防」——船上多装些江南产的劣质火药,让英人试试炸膛的滋味。」

属下面露难色:「这样恐怕会影响大明王朝的信誉......」

「信誉?」杨嗣昌冷笑,从抽屉里取出英人签订的《工器同盟条约》,「他们拿土豆换我们的神锐铳时,可曾讲过信誉?」他抽出另一叠密报,「黑十字会残部在德干高原私炼铅晶?正好,把消息卖给杜尔哥——就说英人打算用铅晶换土邦的红宝石。」

古里国城头,朱工正望着工器卫的木质帆船掠过恒河,船舷新刷的工禾纹锚链在阳光下格外醒目。他摸向腰间的「工器怀远」佩刀,刀柄内侧的樱花木皮已被磨得光滑——那是三年前神户港匠人所赠,暗示东瀛势力的暗中拉拢。

「大人,南京使者到。」亲兵的禀报打断思绪。朱工正展开杨嗣昌的密信,「打板之刑太过野蛮」的字样下,用极小的字写着:「然英法忌惮你如虎,此乃好事。」他忽然轻笑,将密信投入铜炉,看纸页在火焰中蜷曲成工禾纹的形状。

帐外,婆罗门祭司带领匠人开始每日的「工器祈福」仪式,祈祷声中混着此起彼伏的咳嗽——那是吸入劣质火药粉尘的症状。朱工正望着自己在防铅墙上的影子,铠甲上的工禾纹与身后的樱花木窗棂重叠,形成一道扭曲的纹章。他知道,在工器王朝的权力金字塔里,他既是镇压者,也是被猜忌者;既是技术代理人,也是随时可牺牲的棋子。

而在千里之外的南京,杨嗣昌将朱工正的密报丢进档案柜,转身走向舆图前。他用放大镜观察古里国港口的标记,那里密密麻麻插着代表走私、叛乱、技术渗透的小旗。「大明王朝的边疆,从来不是靠刀枪守住的。」他对着虚空低语,指尖划过英吉利与法兰西的势力范围,「是靠让他们永远缺一样东西——火药,或者信仰。」

暮色降临时,古里国的火铳营响起晚点名的铜锣声。朱工正摸向掌心的老茧,那是常年握刀留下的痕迹。他忽然想起杨嗣昌去年的密训:「在印度,真技术是毒药,假正统是良药。」此刻他终于明白,所谓正统,不过是让英法与土邦永远在工禾纹的阴影下,争夺残羹冷炙的谎言。而他,既是谎言的执行者,也是谎言的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