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幸时辰渐近,工化帝却命人取来江南炭冶的「验情炭」——此炭经特殊烧制,遇体液会显影工禾纹,实为监测贡女是否暗藏避孕药物的最后关卡。安妮见炭块入炉,误以为是取暖之用,竟将冻硬的土豆霜凑近炭火,膏体融化后散发出古怪的焦香,惹得殿内宫女掩口偷笑。卡特琳则专注调试人偶发条,不慎让齿轮卡在「工禾纹」地砖缝隙,急得鼻尖冒汗,反倒让工化帝想起皇长女摆弄荧光黏液时的笨拙模样。
亥时初刻,暖阁烛火调至「工器昏黄」频段——此为尚工局特制的防铅晶照明,光线柔和如牛油。工化帝屏退宫人,却留验铅镯在案头轻震,蓝光映得安妮的金发泛青,倒像撒了把泰晤士河泥。「陛下的验铅镯...会疼吗?」安妮好奇伸手,指尖触到镯面珊瑚虫分泌物凝结的工禾纹,凉丝丝的触感让她想起伦敦桥的晨雾。工化帝忽觉疲惫,摘下镯子随手丢在妆台:「今日只论风月,不论工器。」
烛影摇红中,卡特琳的人偶忽然发出「咔嗒」长鸣——原来发条松脱,竟比蒸汽钟早报了子时。安妮的土豆霜蹭到工化帝衣襟,在炭火光中显影出歪扭的十字纹,倒与皇长女的「轩媖体」工禾纹有几分神似。工化帝望着两个手忙脚乱的少女,忽然想起昨夜铅晶球里的涂鸦——或许正如巧太妃所言,工器王朝的未来,不该困在精密的齿轮与验铅仪里。
五更天,工化帝起身时,安妮的霜体已在他脸颊结成硬块,卡特琳的人偶歪倒在枕边,发条还在缓缓转动。他对着铅玻璃呵气,雾气中浮现的不再是青灰的铅毒斑,而是安妮笑出的梨涡与卡特琳发间的松香。「传旨,」他揉着僵硬的脸颊对太监说,「赐安妮「朴拙贵人」,卡特琳「巧思贵人」...再送她们每人十斤江南活性炭,免得土豆霜冻坏了脸。」
殿外,太子与皇长女的笑闹声隐约传来,夹杂着蒸汽钟破音的报时。工化帝摸着袖口残留的土豆霜,忽然轻笑——比起景王时代的火山灰阴谋,这般带着乡土气的技术闹剧,倒让他觉得踏实。验铅镯仍在妆台蓝光微闪,却再也照不出铅晶粉尘下的血色权谋,唯有案头未燃尽的樱花炭,还在晨光中飘着若有若无的清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