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青宴之后我们聊聊吧,”周凉拉回宿乐桉手里的裤绳下逐客令,“早点休息。”
“哦。”宿乐桉知道不能再纠缠了,否则周凉该真的烦了。
他把怀里的热牛奶放在桌上,起身离开。
听着门被关上,周凉盯着热牛奶出神,杀青了。
廉文曜和褚影的故事结束了。
宿乐桉和周凉……
周凉把裤子拽起一个揪转啊转,手指泛红他都没停下,心中的不安把他的思绪拉回了数年前。
青春懵懂不曾有开始的心动,让他知道了自己是同性恋的事实。
他在网上搜索了很多,那时的言论比现在偏激的多,是病、不是病、得艾滋、会死。
到底哪个是真的?
他无法分辨,他惶恐不安。
他失眠焦虑成绩一落千丈,爸妈找他谈话。
“我……喜欢男生怎么办?”
静!客厅里静的落针可闻。
然后就是妈妈那些让他至今难忘的话:“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把你养大,你告诉我你喜欢男人?你是不是被谁蛊惑威胁了?走,去找你们老师。”
“你一定是错觉,跟女孩子谈个恋爱就好了,妈妈现在就给你找一个漂亮的温柔的女孩子。”
妈妈的脸上表情狰狞的可怕,拽的周凉胳膊生疼,但他不敢出声。
“薛琼华!喜欢男生不是病,你好歹也是大学毕业,怎么说出这样的话?”
“我说什么话了?就是你们周家人的问题,你出轨你儿子也……不正常,离婚,我在这个家待不下去。”
“什么叫正路?我抵不住诱惑你骂我就好了,你说儿子做什么?”
出轨?离婚?
周凉大脑像宕机了一般,他知道爸妈最近会吵架,但他没想到是因为这么严重的事情。
那晚家里亮了一夜的灯,他们一早就去申请离婚了。
爸爸出轨没立刻离婚,他是同性恋,立刻离婚了。
周凉整个人都冷透了,他窝在家里好几天没有出房间,爸爸预约了个心理医生,劝他说这不是病,不需要害怕。
心理医生也说不是,但妈妈不这么认为。
一个月冷静期,是他和妈妈的冷静期。
从“被蛊惑、不正常”发展成了“丢人、你的人生是你自己毁的”。
周凉揪着裤子转圈,眼中泪水打转,心痛的无法呼吸,妈妈看他的眼神里除了失望就是冷。
“我想跟爸爸。”
周凉做了自己的选择。
薛琼华很失望:“我把你养到这么大,你爸管过几次?病人比家大,我坐月子时你高烧他都抛下我们去做手术,你选他,好,你选他吧,那个女人进家门,有后妈就有后爸。”
她甩下这些话,领了离婚证就离开了,去往她一直想奔赴的城市。
留了三十万和一张字条:没人管你就自己买饭吃,别饿死了。
周凉捏着那张卡,硌的手出了血痕都毫无感觉。
但那三十万他没留几年,忘了带钥匙到医院找爸爸,遇上了两个人,他们在求医生给个救助名额。
周凉匆匆一瞥,医院里这种事太多了。
晚饭时,父亲提起这事儿,说医院组织捐款,周凉问了原委后,他捐出了手里的三十万。
爸爸不会饿着他,他有钱花。
而那一家的两个儿子不会失去妈妈了。
谁说好人有好报?
失去三十万的周末,他参加比赛升降机故障摔伤膝盖,无缘奖杯,奖杯是次要,主要是医生建议养两年先不要跳舞了。
他失去了他坚持近十年的舞蹈梦。
爸爸怕他抑郁,给他一笔钱让他暑假旅游玩玩,也是这次旅行,遇上了个机会,进入了娱乐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