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就明确告诉你,夏白必死,我定要杀了他!”
朱元璋从未如此严厉地说过话,也从未表现出这样的震怒,朱标也被吓得不轻。
他跪在那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意识到今日为夏白求情之举,已将父皇彻底激怒。
此刻的朱元璋对夏白的杀机已至顶点,他认为夏白的存在,已经干扰了父子间的关系。
朱标哽咽着,深知在这种被杀意包围的情况下,无论他如何劝说都是无用功。
但他内心实在不愿看到这样的结果。
他仰起头,只看到父亲那张冷峻至极、目光如冰的脸,心中一震,一种难以形容的恐惧再次涌上心头。
他低下头,满眼尽是失败与无助,说道:“孩儿知错了。”
“可是……”
“没有可是。”朱元璋打断他的话,强硬地说道:“我不想听你找借口,我现在只要你听我的话。”
“我不会害你。”
“这天下早晚是我的,我不会让它有任何闪失,一丝一毫都不行。”
“这世上最狡猾的就是这些文人,他们心计深沉,满口仁义道德,跟你玩手段,你赢不了。”
“我要替你扫清障碍,坏人我来当,必要的时候我会*,会清理门户,我会给你留下一个稳定的江山,不留一点隐患。”
“我只希望你能安享太平。”
朱标满脸痛苦地摇头:“父皇,这不是孩儿想要的,孩儿不想您沾染太多鲜血。”
“孩儿只愿一家人平安和睦。”
朱元璋背着手,完全听不进这些话,他并不需要朱标的认同,只要他顺从自己的意愿就行。
这就足够了!
将来朱标登基后,自然会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见此,朱标眼中的痛苦更加深重,脸色也变得扭曲,他低着头,声音哽咽地说:“父皇,孩儿刚才见到母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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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见到了……你娘。”朱元璋愤怒涨红的脸微微一愣,原本充满狂热杀气的眼神突然闪过一丝清醒。
他转过身,看着跪在地上痛苦模样儿的朱标,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那双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眼睛,第一次流露出迷茫。
他做了十八年的皇帝。
坐在这位置上时间越长,经历的事情越多,对下面人的那些心思看得就越清楚。
他以为自己能洞察一切人的内心,然而面对夏白时,却感觉无法看透。这种失控感让他既愤怒又焦虑,他认定夏白必定有所隐瞒,而且藏得太深,甚至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在他看来,这样的人十分危险,决不能放任不管,也不能仅仅利用,必须尽快清除。
可此刻,他却开始犹豫了。
这世间难道真的没有纯粹之人?如果真是如此,那女儿又算什么?她莫非对他另有企图?这绝不可能。他刚刚还在太庙拜祭她的灵位,她岂会因此怪罪?是不是又冤枉好人了?
他一心只想守护家族基业,为何事态总是发展到这般地步?
大哥不过是想救一个人罢了,自己为何不能应允?难道凭夏白就能颠覆大明?他可不像大哥那样容易轻信。
“这次听你的吧。”
“让他活着。”
朱标惊讶地抬起头,难以置信父亲竟妥协了。
朱元璋微微眯眼,想起夏白之前的嚣张跋扈,怒火重新燃起,对自己刚才的决定有些后悔。
他审视着朱标,仍觉得不能轻易放过,否则皇家颜面何存?
他始终怀疑夏白别有图谋。
朱元璋眼神闪烁,眸中闪过一丝阴狠,随即说道:“准他再活一个月。”
“不可轻视!”
“若是就这样放他走,其他人纷纷效仿,我这皇位还坐得稳吗?天下还太平吗?”
但他并非不通人情,念及亡妻和儿子的情分,这次暂且留下一线生机。
“只要他能完成试卷上的要求,无论是增产千斤的良种、日行千里的战车,还是能远程杀敌的火器,甚至能操控雷电、呼风唤雨,只要他能做到其中之一。”
“我们不只是让他活着。”
“我们还要封他为大明的状元。”
朱标猛然注视着朱元璋,眼中充满难以置信,显然这位皇帝根本没有打算让夏白活下去。
朱元璋微微闭上眼睛,冷笑着说道:“老大,你也不要怪我心狠。”
“如果我不狠,这天下就坐不稳。”
“我已经让他多活了一个月,这已经是极大的宽恕了。既然我答应了你,自然不会违背承诺。”
“这一个月的时间是特意留给他的,在这段时间内,我们不会派人监视他,他可以自由行动,甚至我们可以放他逃脱。”
“我给他机会逃生!”
“这次就是要让你明白,看人不能只看表面。”
“我要让你看看,如果真的给他一条生路,他还能否依然如此强硬。”
“顺便也让您好好看看,那些嘴上说不怕死、视死如归的读书人,在真正面临生死时,究竟有多虚伪。”
“他会比任何人都跑得更快更远。”
朱标呆呆地看着朱元璋,不敢相信这样的话竟会从自己的父亲口中说出。
朱元璋冷笑一声,眼神冰冷无情,他看着朱标,严肃地说:“老大,今天我就给你上一课。”
“你给我记住。”
“这个天下,任何人对你许诺的话都不算数,唯有你能掌控的事情才算数,我也不例外。”
“这次我也不算是违背承诺。”
“我已经给了他一个月的时间去逃亡,如果他真的逃到天涯海角,逃到我们找不到的地方,那么他就活下来。”
“但如果他逃不出去。”
“那就死!”
“不过,如果他真的能做出那些事情中的任何一件,我也不会亏待他,除了封他为状元外,我还可以再答应他一件我能办到的事。”
“我绝不会失信。”
“父皇……”朱标有些焦急,这些东西哪是一个人能够完成的?父皇分明就是要置夏白于死地。
再说。
夏白没有路引,又如何能逃?
父皇显然是不想给夏白活路,纯粹是在玩弄他,借此证明自己的判断是对的,同时证明自己没有看错人。
“够了!”朱元璋再次发怒,瞪着朱标厉声说道:“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他并未完全撕破脸,只是给足了朱标面子。若朱标不知进退,执意纠缠,他也不会介意收回刚才的话。
他有权这样做。
朱标听后脸色微变,明白父皇心意已决,虽嘴边微颤,却终究未再劝说。
他深知朱元璋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