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万剑归心劫(1 / 2)

万剑阁坐落在现世极南的「问心海域」,七十二座剑形岛屿悬浮海面,岛链中央的「无回剑冢」直插云霄,十万柄灵剑在云层中列成星图,剑意凝结的暴雨终年冲刷着岛礁,将海面劈出无数道银色水痕。

林深等人的火麒麟踏碎云海时,正见两艘剑舟在「问心岛」上空对峙。左侧舟头立着青衫剑修,腰间九柄细剑共鸣着《斩心剑诀》的肃杀;右侧舟首老者背负锈剑,袖口翻卷着《养剑经》的古朴剑意,两派弟子脚下灵剑震颤,竟在海面激起千层浪。

“是‘斩心堂’与‘养剑阁’的人。”谢必安的青铜锁映出幽冥地图,却发现万剑阁的往生咒纹异常紊乱,“他们的执念……在互相吞噬?”

楚昭的剑穗银铃突然轻颤,她望向剑冢方向,只见云层中隐约浮动着九道剑影——正是万剑阁失传已久的「九劫剑主」虚影,每道虚影眼中都凝结着不同的剑意:有的如寒霜刺骨,有的似春风化雨,却都被一团灰雾笼罩,仿佛在与某种力量抗衡。

“护道镜显示,万剑阁的‘心剑共鸣阵’在排斥养剑阁的修士。”叶无痕取出拓印着护道纹的玉简,“斩心堂主张‘斩尽执念方为剑修’,养剑阁却认为‘剑心需容遗憾’,两派争斗百年,竟让剑冢核心的‘问心剑魄’分裂了。”

众人刚踏上问心岛,青衫剑修突然暴起:“混沌宗余孽竟敢染指万剑阁!”九柄细剑化作流光斩来,剑气所过之处,地面竟浮现出剑修们斩落的执念残影——有未救下的同门、断折的灵剑、背弃的誓言。

“等等!我们是无憾门的——”烛阴的魂火刚要招架,却见锈剑老者挥剑劈开攻击:“无憾门?初代教主的传承?”他望向林深腕间的九转共生纹,眼中闪过复杂神色,“老朽养剑阁长老陆沉,见过护道者。”

斩心堂弟子却不买账:“养剑阁向来与混沌宗不清不楚!当年九劫剑主陨落,便是因为养剑经纵容执念!”为首者正是斩心堂少阁主沈砚冰,他的灵剑“无痕”突然发出悲鸣——剑身上竟裂开了细纹。

林深的护道镜突然发烫,镜中映出剑冢深处的景象:九座剑台只剩八座完好,中央剑台碎裂的残片上,刻着“剑心非无心,是容千万心”的残句。更深处,一团灰雾正缠绕着最后一丝剑魄,雾气中隐约可见混沌宗的凶煞图腾。

“他们在吞噬剑冢的问心剑魄!”楚昭的无憾之剑与剑穗银铃共鸣,竟让沈砚冰眼中的执念残影化作光点,“斩心堂的剑诀在强行剥离执念,反而让混沌浊气有机可乘!”

陆沉长叹:“百年前,九劫剑主之一的‘无垢剑尊’为斩尽执念,自毁剑心,却让剑冢核心出现裂隙。混沌宗早就在用凶珠残片污染剑魄,如今斩心堂越斩,浊气越盛……”

众人随陆沉潜入剑冢深处时,只见八道剑影围绕着中央的破碎剑台,每道剑影都在重复同一句话:“斩尽执念,方得剑道”或“养剑护心,方见本心”。护道镜的光芒扫过剑影,竟显形出九劫剑主陨落前的记忆——

无垢剑尊临终前握着断裂的佩剑:“我错了……执念是剑之骨,斩尽执念,剑心便成了空壳……”他的残魂融入剑冢时,分化出两股力量:一股极致纯粹,化作斩心剑诀;一股包容遗憾,化作养剑经。百年争斗,反让混沌浊气趁虚而入,将剑魄啃噬得只剩一丝微光。

“需要让两股剑意重新融合。”林深想起初代教主的话“接纳遗憾方得无憾”,突然将手按在破碎剑台上,九转共生纹与剑冢的裂痕共鸣,“就像护道镜合璧无憾与归心,剑心也需要同时容纳斩与养。”

楚昭心神领会,剑穗银铃响起《归心咒》,沈砚冰的灵剑“无痕”突然浮现出他幼年练剑时的画面——为给母亲治病,他跪在剑冢前三天三夜,最终被斩心堂收徒。“原来,我的执念是想证明‘斩尽软弱才能保护家人’……”他望着剑身上的裂痕,突然泪流满面,“但剑心若连软弱都容不下,又如何护住想护的人?”

陆沉取出养剑经残页,与沈砚冰的斩心剑诀同时注入剑台。护道镜投射出九劫剑主的完整虚影,他们的剑意交融成新的剑诀:“斩其虚妄,养其真心;剑非无情,是藏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