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渊之战的余波尚未平息,玄清门议事厅内气氛凝重如铅。青阳子拂尘轻扫,祭坛残留的符文在地面投下幽蓝光影,如同无数蜷缩的蛛丝。林深将发烫的医典平放在案几上,新浮现的文字在烛光下泛着微光,墨迹似在缓缓流动。
“九渊之下,沉眠之物将醒;双匙合璧,幽冥之主再临……”赵峰反复摩挲着九霄印的剑柄,剑身不自觉震颤,“另一把钥匙究竟是什么?总不能是让我们再去抢血莲教手里那半截引魂杖吧?”
苏晚指尖轻抚过软剑上的腐蚀痕迹,眉头微蹙:“血莲教能让分身残魂凝实,必然掌握了某种禁术。他们既然提到‘往生之门’,或许钥匙与古老遗迹有关。”她忽然想起什么,目光转向林深,“你觉醒力量时,可曾感应到特殊气息?”
林深闭上眼,银白长发垂落遮住苍白的脸。战斗时那种从冰渊深处传来的悸动再次浮现,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触手在意识深处缠绕。“我能感觉到……有个地方在吸引我。”他按住胸口,镇魂珠印记在皮肤下若隐若现,“那气息带着腐朽的檀香,还有……铜铃的声音。”
青阳子突然重重一叹,拂尘扫过墙上悬挂的泛黄舆图:“若论古老遗迹,沂蒙山深处倒是有座荒废的千佛寺。相传百年前寺中高僧圆寂时,曾留下镇压幽冥之力的秘宝。只是那地方瘴气弥漫,早成了禁地。”他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铜铃响,舆图边角骤然燃起幽绿火焰。
众人惊觉时,火焰已将地图上沂蒙山区的标记烧出焦黑窟窿。林深冲至窗前,只见夜色中三道黑影踏着血雾疾驰而过,最后一人手中锁链拖拽着半卷残破经幡,经幡上暗红符咒随风猎猎作响。“追!”赵峰率先御剑而起,九霄印迸发青光划破夜幕。
追逐至沂蒙山脚,浓郁的瘴气如实质般凝成屏障。林深取出医典,书页无风自动,金芒所过之处瘴气消散。可当众人穿过迷雾,眼前景象却令人脊背发凉——千佛寺断壁残垣间,数百盏青铜长明灯竟同时亮起,灯油中漂浮着密密麻麻的人脸残片,随着火焰明灭发出呜咽。
“小心!这些灯是活的!”苏晚软剑出鞘,剑气劈开一盏长明灯,飞溅的灯油却在空中化作血色飞蛾扑来。赵峰引动天雷,却见雷光劈中飞蛾后,反而让它们的翅膀染上诡异的紫电。林深运转“玄清·阴阳轮转”,金黑光芒组成的屏障将飞蛾尽数弹开,余光瞥见正殿废墟中,半截经幡正被锁链拖入地下。
“在那里!”他顾不上细想,追着经幡跃入突然裂开的地缝。黑暗中锁链声愈发清晰,腐臭气息扑面而来。待落地时,林深发现自己置身于布满蛛网的石窟,洞壁上镶嵌着无数骷髅头,眼窝里插着燃烧的蜡烛。前方血泊中,黑纱女子的残魂正将经幡浸入血池,她周身锁链与血池相连,如同某种邪恶仪式的媒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