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军 exchanged a glance with小张,然后掏出手机:“现在需要你打电话给周某全,让他来宾馆找你。”
方某莹犹豫着拿起手机,拨号时手指多次滑过键盘。终于接通后,她用颤抖的声音说:“老周,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我想你了。”
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车流声,周某全的声音带着警惕:“怎么了?是不是警察找你了?”
“没、没有……就是有点害怕,你回来陪陪我好不好?”
沉默片刻,周某全叹了口气:“等我卖完这筐苹果就回去,别乱跑。”
挂断电话,方某莹瘫在椅子上:“他、他大概半小时后到。”
陈建军示意小张安排部署,然后转向方某莹:“你刚才拨号时少按了一个数字,为什么?”
方某莹脸色瞬间煞白,低下了头。
二十分钟后,一辆三轮车停在宾馆门口。周某全瘸着右腿,抱着一箱苹果下车,抬头望向宾馆二楼的窗户。就在这时,几名警员从暗处冲出,将他按倒在地。
“你们干什么!”周某全挣扎着,苹果滚了一地。
陈建军走到他面前:“还记得1995年那个早晨吗?梅梅敲开了你家的门,然后再也没出来。”
周某全猛地抬头,眼神里闪过惊恐和绝望。
在警局的dNA比对室里,老周摘下眼镜:“匹配上了,地窖白骨就是梅梅。她父母确认了,当年梅梅失踪时穿的就是那件印有‘正大综艺’的秋衣,而且她确实缺颗门牙。”
陈建军点点头,转身走向审讯室。透过单向玻璃,他看见周某全坐在椅子上,头埋在双手中,肩膀微微起伏。
“说说吧,为什么杀她?”陈建军坐下。
周某全抬起头,眼神空洞:“她要三千块钱,说不给就去告我,让我蹲监狱。那时候我还在缓刑期,要是被揭发婚外情,肯定要被收监……”
1995年春,梅梅找上门来,逼周某全兑现买拖拉机的承诺。两人在屋里争吵,梅梅扬言要去找周某全的父母,他一时情急,掐住了她的脖子。等反应过来,梅梅已经没了呼吸。慌乱中,他将尸体扔进闲置的地窖,用木盖盖上。2005年离家前,他担心木盖不结实,特意换成了水泥板,想着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了。
“你知道吗?”陈建军盯着他,“十八年后,工人们掀开水泥板,她的白骨就躺在那里,穿着你送她的秋衣,脚上还穿着那只断了跟的高跟鞋。”
周某全闭上眼睛,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我没想杀她,真的……只是一时冲动。这些年我每天都做噩梦,梦见她来找我……”
“但你还是选择了逃跑,和方某莹私奔,让你弟弟替你隐瞒。”陈建军站起身,“法律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凶手,哪怕过了十八年。”
走出审讯室,天已经黑了。小张递来一份报告:“方某莹承认,她故意拨错号码,是怕周某全察觉不对劲。但最终还是配合了,可能是良心不安吧。”
陈建军望着窗外的夜空,想起梅梅父母拿到dNA报告时的痛哭。十八年的等待,终于等到了真相,却也是永远的离别。
“通知法医,明天解剖周某全的手臂,看看有没有当年被梅梅抓伤的疤痕。”陈建军说,“另外,把水泥板的更换时间再核实清楚,确保证据链完整。”
小张点点头,转身离开。陈建军摸出一根烟,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烟雾中,他仿佛看见梅梅站在那扇木门前,犹豫着是否要敲响——可惜,人生没有如果,有些门一旦推开,就再也关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