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没有引起太多注意(1 / 2)

那位以符号计数的文吏首先开口:“一府八县的数据已重新核对完毕,总计:五十一万两千三百八十九斤。”

然而,这个精确的数字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自从“五十”二字出口后,如潮水般的声音迅速席卷了整个应天府。

这是一场盛大的狂欢。

尤其是在先前短暂压抑的情绪释放出来后,这股声浪显得更加热烈喧嚣,几乎震耳欲聋。

夏白抬起头。

初升阳光映照下的红云紫雾,在这震天的欢呼中,似乎变得更加耀眼夺目。

夏白目光坚毅地说道:“民心便是天意。”

茶馆之上,夕阳映照着夏白的身影,练子宁等人唯有仰视与深深的敬畏。

他们深知,

一位巨人正在悄然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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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夏白伫立于木台之前,眺望那无尽的人海,心中亦涌起豪情万丈。

壮志虽燃,却需步步前行,不可急功近利。

眼下仍须以生产为先。

待四周喝彩声渐弱,夏白再度登台,向着百姓与街边的商家深深一礼,他缓缓说道:“我夏白言而有信,一诺千金。”

“既然四方认可此数据。”

“我自当信守不移。”

他踮足伸手,夺过文吏手中的白布。

在数百双注视的目光中,夏白用力撕下了那满载数字的白布。

哗!

他将白布抛向天空,高声道:“五十万斤的计划,在万千百姓与商户的努力下已成事实,这束缚民众利益的白布再无意义。”

“我夏白郑重宣告。”

“京都盐业应天府从此以后,细盐每斤最高限价十五文。”

“永不再涨。”

“天地万物皆为见证。”

“好!”有人附和。

“苍天有眼啊,夏状元,你真是为民着想,请受晚辈一拜。”人群中的老者面露赤色,声音微颤,身躯跪地。

夏白急忙跃下高台,扶起老者。

他承受不起这一跪。

夏白苦笑:“前辈,您这般客气实在让我难堪。”

“世间唯有晚辈跪长辈,岂有长辈跪晚辈之理?”

“我不过行分内之事,担不起如此厚礼,况且*后还有诸多事务未竟,怎敢轻易消受。”

“您若真心盼我平安,不如起身罢。”

然而周围并未几人认同。

“夏大人,你是官,百姓向官跪拜,理所当然。”

“你们替我省下了多少花费。”

“你简直就是活菩萨啊。”

“。”

夏白稳住老丈,面向众人正色道:“这份厚礼,我真的受之有愧。这不是客套,而是实话。我做生意是为了谋利,并非纯粹的献身之举。”

“这片土地从不讲究平等。”

“只看重对等。”

“君与臣不对等,父与子不对等,兄与弟亦然不对等,但各类礼仪规矩却严格要求对等。”

“儒家圣人对此格外重视。”

“君需仁,臣需忠;父需慈,子需孝;兄需友,弟需敬。”

“华夏向来不是单方面的付出。”

“我行事也有准则。”

“我做生意,卖的是货物,求的是钱财。”

“你们出钱买盐,我收钱卖盐。”

“这都是各取所需,始终是对等的。”

“别抬高我,也别捧得太高。你花钱买盐,无话可说;我收钱无异议,这笔买卖便已完成,说不上我帮了你们什么。我只是做自己的事,赚自己的钱罢了。”

“仅此而已。”

“再者。”

“经商是为民服务。”

“为官也是为民服务。”

“二者本质上并无太大差别。”

“当然,我也明白为何你们如此激动。天下困顿,百姓生计艰难。”

“新朝已立十八年,但多年战乱留下的影响仍未完全消除。残元势力依然觊觎天下,沿海倭寇扰不断,西南边疆也不安宁,百姓日子依旧不易。”

“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是普遍现象。”

“尤其在新旧交替之际,地方动荡黑暗,百姓生活难有好转。”

“民生艰难,每分必争。”

“盐是你们必需之物。”

“但最近寿州、滁州洪水泛滥,盐价攀升,又临近秋收和新一年的赋税,本来就过得紧巴巴,自然难以负担更高的盐价。京都盐铺的出现,缓解了许多家庭的困境,大大削减了日常开销。”

“让许多家庭看到了希望。”

“你们感激的不该是我,而是你们自己。”

“自助者,天助之!”

夏白开口说话,顿时全场一片寂静。

他的言语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令许多人满脸疑惑。

走出人群后,他再次登上高台,将铜喇叭贴近唇边,说道:“与世上大多数人相比,我多读了些书,知晓的天下事也多些。我不知道世人如何看待此事,但据我所知,朝中不少大臣曾经对此嗤之以鼻。”

“商人自古就不被重视。”

“而我以官员身份经商,自然免不了遭受他人的讥讽。”

“然而,这些我都不在意。”

“商人逐利,这是他们的本性。”

“但在我看来,官员经商虽也是为了获利,却更应顾及民生。”

“实际上,商贾可分为三种类型。”

“第一种是为了生活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