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纶将那些话语深深刻入脑海之中。
“夏白又如何?”花纶心中一动,想见见夏白,询问关于那个数字的事情。
“我们的上司正在外出办事。”方墨笑意盈盈地说道。
“外出办事?”花纶显得十分惊讶。
方墨点头答道:“具体的事务内容,属于商业秘密,不得泄露。”
花纶的眼神微微闪烁,犹豫片刻后,慢慢说道:“待他回来,请务必转告,说花纶有要事相商。”
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翰林院编修要见他。”
听到“翰林”二字,方墨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
然而,花纶并未再多言,径直转身离去。
他打算回去查阅一些资料,看看夏白提出的这套计数系统,是否真的源自胡人所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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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西山。
夏白风尘仆仆地返回。
最近他十分忙碌。
几乎不曾停歇。
他在滁州、寿州和应天府之间来回奔波。
近两个月,他带领众人在滁州、寿州招揽人才,挖掘有经验的盐工,以及其他拥有技术与经验的工匠、医生等,仅仅两个月的时间,他已经走遍了大部分受灾地区。
收获颇丰。
几乎网罗了当地所有的制盐灶户。
在这些灶户加入后,夏白的制盐工艺得到了显着提升。
不过,这也耗费了不少资金。
两个月间,他投入了上千两银子。
若按千名工人计算,大多数人的收入平摊下来,每人两个月都能赚到一两银子,但实际上并非如此,最低的也有三四百文。
对于盐工而言,夏白非常慷慨。
只要能提高制盐效率、增加食盐产量与质量、保障制盐安全,或是改善采煤、运煤效率的建议,无论提出与否,只要被周宁等人认可并实施,都会获得奖励。
上下一心,才能取得成功。
如今,夏白创立的京都盐业,已达成这一目标。
所有人的目标都是赚钱。
在夏白手下工作,确实能够赚钱。
过去,这些盐工一年的收入还不到一两五钱,仅能勉强维持生计,而现在不到两个月,他们的收入已经超过了过去一年的总和,自然干劲十足。
甚至,他们现在比夏白本人还要担忧,害怕京都盐业会破产。
几乎昼夜不停歇地制盐。
多亏了夏白让工部制作的‘蒸汽机’,这台机器堪称‘流水线’设备,不然早就坏了,即便如此,这两个月里,这台机器的许多部件已经更换了好几次。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仅仅两个月的时间,就生产出了三十多万斤食盐。
蒸汽机的效率也在不断攀升,最初只有人力的一半,如今已经超过了人力一至两成,更重要的是,蒸汽机能抽取更深、更多的卤水,因此制盐效率更高。
正因为如此。
夏白不得不痛斥旧社会的黑暗。
确实太黑暗了。
他没有支付任何‘工资’,只是给了百姓应得的奖励。
因为煤炭来自自己的矿产,没有花费任何成本,至于搬运工作,全由工人自己完成。
如果放在现代,这种情况无疑是剥削百姓的血汗。
即便如此。
他手下的千名工人却对他心存感激,甚至称他为大清官。
他现在已经是相当程度地压榨当地百姓了,但与官府对百姓的剥削相比,反而显得仁慈和善良。
因为在官府眼里,百姓根本不算人,只是可以随意压榨到死的牲畜。
人命比草还贱。
人力更是毫无价值。
这些百姓在他的手下做工,不仅管饭,而且真的会付钱。
而且干得多,产出多,得到的钱也多。
正因为如此。
京都的盐业现在干劲十足。
这让夏白感到惭愧,同时也愈发感受到肩上的责任重大。
坐在椅子上,夏白闭目养神了一会儿,把几份‘契书’放在了桌上。
这就是他今天的工作成果。
这时。
黑娃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
夏白站起身,接过热水,舒服地擦了擦脸,指着桌上的‘契书’说道:“黑娃,把这些‘契书’送到方墨那里,告诉他,从今以后每月十五日,给这几家饭馆送盐过去。”
“他们可是我们的大客户。”
黑娃点点头,把几份‘契书’塞进怀里,随即疑惑地问道:“夏大哥,我们的盐不是已经很便宜了吗?为什么夏大哥还要亲自去谈?别的盐商也没见过主动供盐的。”
黑娃感到非常困惑。
这段时日以来,夏白奔波在外,所拜访之处尽是各色饭馆。
京都盐业的盐价已是最低,这些饭馆怎会不来采购?
何必再多此一举呢?
夏白闻言一笑,“话虽如此,可你得明白一点,主动才能有所延续。”
“若你不主动出击,这些人未必会选择咱们的盐。而且这些可是大客户,我卖的都是精细盐,每斤价格在五十文以上。”
“这短短几日,我已经谈成了几十笔交易。”
“月供应量达到数千斤。”
“仅一个月的利润便超百两银子。”
“应天府身为大明朝的都城,乃当今世上最繁华之地,富人众多。”
“若不主动争取,固然可能会有客人登门求购,但若你主动揽客,则能迅速吸引生意,并快速掌控整个应天府的食盐供应。”
“这不是很好吗?”
“眼下,应天府稍具规模的餐馆与店铺大多已选择采购我们的食盐,每月销量已突破万斤,其中不乏高价盐。”
“对普通百姓而言,京都盐业采取薄利多销策略,但他们的荷包并不宽裕。”
“用盐时格外节俭,许多交易都是一次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