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夏顿了顿,“哪不一样?”
“我也说不上来。”夜风吹拂而过,江玄眼底泛起细碎的疑惑。
明明叶酌与往日别无二致,可那种异样感却挥之不去。
江玄再回想之前和叶酌的对话,不论是聊起过往时的笑眼,还是习惯性的措辞,都和平时没有不同。
江玄摇了摇头,“可能是我多想了,走吧。”
没走几步,迎面便出现了一个江玄再熟悉不过的人。
珠光宝气的贵妇人缓步而来,手里晃悠着,叼着金线的牡丹团扇,身后丫鬟谱子,捧着檀木食盒,团凳,浩浩荡荡如移动的小宫殿,引得周遭行人频频侧目。
然而抬眸望见江玄的瞬间,嘴角笑意凝滞半秒,旋即,展开张扬弧度,说不出的得意。
江玄微微蹙眉。
自从安北侯府被夺走筹备婚礼的权利之后,流言如瘟疫蔓延,说安北侯府得罪了慕容笙,原本就没落的侯府愈发冷清,人人避之不及。
后来江霄科举失意,听闻庄暮雪气得当场昏厥,自那以后安北侯府就没了半点声息。
可眼前这阵仗,贵夫人扬眉吐气的模样与往日的低调大相径庭,显然是得了什么天大的机缘,才敢如此招摇过市。
江玄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心里虽疑惑,也不太想关心,可自己到底是安北侯府的旧人,庄暮雪如此招摇极易树敌,一旦闯祸,自己脱不了关系,更怕因此连累阿笙。
江玄心里想着,一边拉着格夏,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旁走过。
贵妇人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翡翠护甲捏得团扇骨节发响。
她本想在江玄面前好好炫耀一番新得的荣华,谁知对方连个眼神都吝啬给。
望着那对远去的背影,她咬牙切齿:“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前世她求而不得的煊赫排场,如今由二儿子双手奉上。
想起刚才江玄漠然的神色,她唇角勾了勾。
果然当年狠心做下的决定是正确的!
她重重甩了一下袖口,“走吧,二少爷该跟着宋大人到京城了,我们接去。”
“是,夫人。”
婆子赶忙颠着碎步凑上前,眼角笑出层层褶子,“夫人疼二少爷那可是掏心掏肺!每次少爷做生意归来,哪怕三更半夜,夫人也要顶着寒风亲自去迎。奴婢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这么疼儿子的主母!”
贵妇人捏着团扇掩住嘴角,眼角眉梢尽是得意:“从身上掉下来的肉,哪有不疼的?”
想到儿子如今的风光,庄暮雪连声音都甜得发腻,“等会儿到宋府,可得让他们都瞧瞧,我儿才是最有出息的!”
身后婆子谄媚的奉承声飘来,格夏下意识抬眼看向身旁的江玄。
他垂眸望着脚下斑驳的石板路,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不知正思索着什么。
直到指尖被攥紧,江玄才恍然回神,抬头看去。
暖黄的灯笼光晕漫过女子眼底的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