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还不解恨,阴易又取出一根细细银针,说道:“此乃‘幻魔针’,你夹在指间,诱他攻击,同样一触,刺入他掌心,可令他迷失心智,产生幻觉,届时你可除之而后快。”
李书尘接过两件攻击利器,心里不停在想:“阴长老恨极了程洲月,连他的弟子都不放过,只是出手如此狠辣,不像世外高人所为,真是人如其名,真的很‘阴’啊”。
阴易送宝完毕,急不可耐,催促道:“凌朴此时应快到了,你坐洛瑶丫头送你的乘风鹤,速速赶上,待两虎争斗,伺机一并灭杀,不得有误。”李书尘还想多问几句,撞上阴易满脸赤红,几乎像要杀人的目光,顿时怕了。只得走出洞外,唤来乘风鹤,一飞冲天,往尹天权居所而去。
乘风鹤如风般迅速,不多时,就已临近洞府。为免凌朴与狮灵子察觉,李书尘早早跳下鹤背,踩着八步登云赶往目的地,边跑边想:凌朴击毙狮灵子,那是毫无悬念,大快人心,只是自己该不该击杀凌朴呢,总觉得如此行事有违本心,始终犹豫不决。
正奔跑间,听到远处呼嗬连声,李书尘放慢脚步,移动至一处山石草丛间,静静向外窥视。
目光所及,两人竟然在斗剑。
青衣长身男子,自然是凌朴,手持那柄古色古香的短剑,刷刷连声,剑走轻灵,凌厉剑势压得狮灵子喘不过气来。许久不见的狮灵子,只剩单手持剑,身上还背着那令人望而生畏的百子离魂梭,咬牙支撑。地面散落一地的剑刃,尽皆支离破碎,既有长剑也有短剑,断口平滑,估计都是被凌朴一剑削断所致。
狮灵子先天后期,又是自金丹期跌落,无论修为还是经验,都比凌朴强得多,然而此刻,却十分可怜,处处被动,仅剩招架之力。
李书尘对剑法一道不精通,自己只会使大玄门的黄阶剑法紫光剑,但自从经历过斜阳镇一事,见识过了赵心全和范晨极高明的剑法,此刻观看两人斗剑,慢慢也看出了门道。
两人剑势相交,狮灵子修为虽高,但在剑道一途上,凌朴却明显更胜一筹。狮灵子剑法大开大合,势大力沉,每一剑使出,嗡嗡连声,令人闻声心悸,加上修为高深,直如猛虎下山之势。
反观凌朴剑势轻灵,剑招极为质朴,多余动作很少,却直击要害,往往一招便破了狮灵子耗尽灵力凝聚的“势”。狮灵子缩手缩脚,剑招呆滞,猛虎之势几乎被逼成了“卧虎”之势,高境界的优势根本施展不出来。
李书尘看了半天,还是不识凌朴剑势,只知道定是非凡。
斗剑许久,狮灵子被压制得几乎吐血,再也不耐,奋起连挥三剑,荡开凌朴攻势。浑身一抖,灵力渐长,大吼一声,剑身辉光亮起,“唰”的一剑刺出,破空声尖啸,一枚剑气如箭矢般射出。
凌朴短剑同样剑气升腾,一挥便击飞狮灵子攻来的剑气,刷刷刷,连续三剑,三枚剑气先后从不同方位攻向狮灵子。
狮灵子状如疯狂,长剑似风车般舞动,如同螺旋般转动的剑尖一刻不停激射出数股剑气。无形剑气撕裂空气,如裂帛之声,一下将凌朴的三股剑气磨灭,挟胜利之势,一往无前。
凌朴不慌不忙,游刃有余,短剑轻吟,手腕用力,如在水面划浆般弹起剑刃,每一次荡剑,便激射出一枚剑气,与狮灵子攻来剑气对轰。
狮灵子想借修为碾压,不计余力,剑气铺天盖地,弥漫周天。李书尘不禁为凌朴捏了一把汗,觉得此时狮灵子剑气比昔日范晨的“清针剑气”威力还要凶猛,不知凌朴如何应对。
反观此刻凌朴,依然不紧不慢,剑气缓缓荡出,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中,如汹涌剑气洪流中的一叶扁舟,惊涛骇浪也难以掀翻。
天上地下无数剑气对轰,激起烟尘滚滚,静观许久的李书尘忽然“咦”了一声,心中衍妙圣法不由自主开始推演,明明狮灵子大占上风,为何场中情形仍然是凌朴轻松写意,狮灵子大汗淋漓?
少顷,终于看出了门道。虽然狮灵子凭借先天后期,强势击发无数剑气,但剑道一途,似乎凌朴超越了狮灵子太多,所发出的剑气质量,远胜狮灵子,往往凌朴一道剑气可击穿狮灵子数道甚至十数道剑气,达成四两拨千斤的奇效。狮灵子全力施为,凌朴只须固守门户,见招拆招,长此以往,待狮灵子力竭,必将落败。
连李书尘这样的外行都能推演到,剑术高手狮灵子自然心中有数,见剑气对轰占不得上风,剑招再变。
只见他潜运灵力,手中长剑一震,剑身明亮如闪电,嗖的一声,化出一道耀眼的剑芒,自剑尖喷薄而出,发出“嗤嗤”的破空声,仿佛剑尖伸长了丈许,如虎啸丛林,带着一种股威势向着凌朴席卷而去。
凌朴连续闪身避开,轻蔑一笑,道:“斗到如今,你这‘虎煞剑术’才初露峥嵘,可惜你剑道悟性不足,此等精妙剑术在你手中使得如烧火棍一般,尽全力攻来便是。”狮灵子不甘示弱,回骂道:“不知死活,混账小子,你对剑道一途又懂得什么,胜得两三招而已,真当自己是剑术高人了?”
说话间,狮灵子灵力绽放,“虎煞剑芒”已涨到几丈多,如长鞭般甩向凌朴。凌朴左手剑诀一引,喝道:“让你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剑芒。”话音刚落,短剑剑尖生出一股青绿色细芒,足有几丈长,散发着幽幽青光,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生机,所过之处,空间仿佛都被撕裂出一道道细微的裂缝,边缘刹那间变得扭曲模糊,直向“虎煞剑芒”冲去。
凌朴仗剑,快步挥舞着青绿色剑芒直向前冲。两股剑芒在空中如灵蛇相斗,时而交颈,时而缠绕,不停爆发出噌噌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