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月白剑鞘未动,周身已凝出三尺冰霜结界。
他剑指抹过眉心,太乙青霜剑嗡鸣出鞘,剑光过处,最先扑来的三只吊死鬼瞬间冻成冰雕。
\"玄青,坎位符阵!\"冰晶折射间,他看见梁木裂缝里正涌出更多扭曲鬼影,那些溃烂的面孔依稀能辨出民国长衫与清代旗头。
墨玄青的伞骨在暴雨中簌簌作响,二十八根桃木伞骨上蜿蜒的血咒突然泛起金光。
对面男人蓑衣上的水珠凝成骷髅形状,糖水铺门前悬挂的灯笼\"啪\"地爆开一朵幽蓝鬼火。
\"天地玄宗,万本根!\"墨玄青咬破指尖在伞面疾书,血珠竟逆着雨势向上飞溅,在伞沿凝成北斗七星纹路。
二十八道金光破伞而出,将整座糖水铺罩成璀璨牢笼,柜台里泡着桂花的糖水罐子叮当乱颤。
蓑衣男人枯槁的手指捏碎三枚铜钱,黑气凝成巨蟒缠上金光结界,他抖落满身雨水,每滴水珠都在半空凝成冰锥。
千百根透明冰锥撞上金光牢笼,竟发出指甲刮黑板般的刺耳声响。
方青青蹲在糖水铺的木凳上,舀起第五勺桂花藕粉——这玩意儿比法阵金光还难搅开。
\"喀嚓。\"
第十六根冰锥刺破穹顶时,她身后的冰箱突然吐出个赤发少年。
虎耳在赤发间抖了抖,他盯着方青青碗底最后一块藕粉山楂,犬齿在金光牢笼下泛着珍珠奶茶的光泽。
方青青正捧着第六碗藕粉看热闹,忽然后颈一凉——赤发少年毛茸茸的虎耳擦过她耳垂, \"别动。\"
他左手扣住她手腕的力道,和抓奶茶杯的姿势一模一样:“这碗是我的了”,尖牙叼走了青瓷碗。
“叮铃铃~”
屋檐下的铜铃突然集体跳起广场舞。
墨月白的乾坤钵里飞出七七四十九张符咒,在空中摆出先天八卦阵。
蓑衣男人的冰锥旋转成风火轮,切开的雨幕里浮现出肉瘤的虚影。
房梁上垂下的蛛丝变成吊死鬼舌头,柜台里腌梅子的陶罐咕嘟咕嘟冒出血泡。
\"荧惑守心者?\"蓑衣男人的蓑衣里钻出无数白骨手,\"抱着糖碗看戏呢?\"
她还没来得及回嘴,后颈突然被热乎乎的东西蹭了一下。
赤发少年叼着她的藕粉碗从虚空钻出来,虎牙磕在瓷碗上叮当作响。
墨玄青的星宿伞正转到危宿位,少年甩着火焰尾巴把方青青拦腰抱起,蓑衣男人的缚魂索擦着她的发梢钉入墙面。
\"虎妖?!\"墨玄青的伞面被骷髅水珠撞出裂痕。
“八卦玄机赦令开……” 墨玄青的咒诀卡在喉咙里,余光瞥见二十八星宿阵中,一个赤发少年盘腿坐在房梁,正用木勺舀最后一口藕粉。
虎耳少年右手稳稳端着藕粉碗,左手指尖在虚空划出糖丝般的金线。
当蓑衣男人的第九根草绳缠上墨玄青脖颈时,少年突然打了个带着桂花味的饱嗝。
\"玄尊大人该加件衣裳了。\"少年喉间发出穷奇的低吼,尾巴卷住她的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