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远处一个大汉,挥舞着大刀,直杀得官军血肉横飞,连连后退——原来是武松杀到。
十二斤的大刀,皮甲根本抵挡不住。武松一路冲杀,如入无人之境。
顷刻之间,就已经砍翻了二三十人。
“岂有此理!”
黄信怒吼一声,让人缠住燕顺,自己提剑直奔武松而去。
见武松杀到,燕顺不由得精神一振,奋力挥舞着手中的雁翎刀。
每挥出一刀,就带起一片血肉,一声惨叫。
小喽啰见状,也越杀越勇,渐渐将官军逼出了寨门。
前面有武松拦路,后面有燕顺堵截,左右两边都是悬崖,无路可退。
三四百官军,被挤在狭窄的山路上,施展不开,乱成一团。
黄信多次试图恢复秩序,喊哑了嗓子,也都无济于事。
军士们渐渐收缩战线,反倒把黄信的路堵得严严实实。
残肢断臂,血流成河,风云色变。
一群秃鹫,早已在上空盘旋,就等着享受丰盛的午宴。
黄信瞥见武松逼近,冷汗涔涔,高举着丧门剑,让弓弩手对准了武松所在的方向。
“都监大人,离得太远,会误伤自己人!”
弓弩手纷纷喊着,都不敢射出这一箭。
黄信久经战阵,何尝愿意染上同袍的鲜血。
但武松太强了,如果不射死他,会有更多的同袍失去性命。
因山下之人贪功冒进,未经他的允许就杀上山来,导致一个援军都没有。
他望着军心浮动的军士,明知此举会让人心寒,也只能咬牙赌一把。
如果打不下山寨,吃了败仗,慕容彦达必定追究他的战败之责!
他作为主将,必须有这个决断!
“再不射,大家就完了!听我命令,射!”
黄信怒吼着,抢过一把弩,上了箭,朝着武松射去。
武松虽杀得兴起,眼角余光早已瞥见黄信张弩引弦的动作。
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旋身,大刀划出一道银弧,磕飞疾射而来的弩箭。
黄信见一击不中,挥舞着手中的箭支,高声喊道:“一起射!射死他,才有活命的机会!”
官军们如梦初醒,密密麻麻的箭雨撕裂浓烟,朝着武松倾泻而下。
武松暴喝一声,将大刀舞成了银色光轮,箭支纷纷坠地。
仍有几支箭擦着他的肩胛飞过,在粗布衣衫上犁开几道血痕。
这时,他面前的官军传来一阵惨叫——
因角度偏差,十几支弩箭射穿了他们的胸膛。
“直娘贼!连自己人也杀!”
垂死的士兵怒目圆睁,不甘心地倒了下去。
弓弩手们望着被自己射死的同袍,握弩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黄信的丧门剑在空中乱舞:“继续射!谁敢停手,军法处置!”
第二轮箭雨更加密集,如呼啸着的鹰隼,直扑武松而来。
随着时间推移,武松的手臂也渐渐酸麻,明显感到力不从心,不得不连退十几步。
“射得好!压上去,步步推进!”
黄信见武松后退,心中大喜,命令军士们乘胜而进。
武松又要应付远处飞来的箭支,又要应付近处刺来的刀枪,顿时手忙脚乱,险象环生。
燕顺见武松遇险,带着二十余名喽啰在另一侧发起猛攻,逼得官军们连连后退,冲乱了弓弩手的阵脚。
黄信让亲兵顶住燕顺的进攻,指挥前排官军持盾推进,盾阵与箭雨形成绞杀之势,向武松压了过去。
就在武松陷入绝境之际,山下突然传来马蹄踩踏碎石的声响。
不一会,十余名大汉冲了上来。
为首之人双手各握一柄镔铁巨剑,犹如天神降临。
“武二哥,你且退一退!”
武松听声音就知道,这是孙安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