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请进吧。”
厢房并不大,一眼就能看清全貌。
家具只有一张床,一个矮柜,还有一套原木桌椅。
干净朴素,装饰也少得可怜。
只有神龛里供着的一尊彩色观音,带着一抹亮色。
神龛前,跪着一位身穿灰布衫的盘头女子。
看背影,纤细又苗条,露出的一点脖颈,也十分白皙。
想来,应该是个清秀女子。
可等女人起身,转过身。
姜雅君和身后的白诗琪、南溪,都差点倒吸一口凉气。
女人脸上疤痕密布,几乎快看不清原本面目。
只有一双眼,顾盼生辉。
女子见吓到她们几人,从怀中掏出一块自制面纱戴上。
并双手合十,态度上没有一点自卑,“请几位施主稍坐片刻,待明心把方子写出来。”
声音也带着粗哑,像是声带受过伤。
南溪视线下意识往她脖子上飘去……
果然看到一条扭曲狰狞的疤痕,从灰布衫的立领处延伸出来。
光是露出来的一点,就已经这么可怖了。
难以想象当初这女人受了多重的伤?
三人都是素质很高的人,粗略扫了一眼后,就不敢再直愣愣盯着人家的伤处看。
不约而同把视线转向了一边。
姜雅君讪笑道:“多谢明心居士,是我们冒昧打扰了,你慢慢写,我们在外等候就好。”
说着,一手牵着一个,把白诗琪和南溪都拉出了房门。
三人站在院子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时间,都不知说什么好。
还是慧觉看出她们的不自在,走出房门,陪同她们等候。
还解释道:“我母亲曾经从山崖掉落河里,受过很严重的伤,要不是为了护住我,她本可以……”
十五年前,师父四处游历时,在靠近边境一条河流中的浮木上,救下了他们母子俩。
母亲当时全身都被水中的粗粝石块和枯枝,划得破破烂烂。
但她托举着的还不到一岁的孩子,却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
因为母亲伤势过重,命悬一线,边境小县城医疗条件太落后,师父只能结束游历,把他们母子俩带回了帝都。
经过很长时间的治疗和休养,母亲才捡回一命。
但她落水前的记忆全无。
只隐约记得她是个山中女子,因为嫁了个脾气粗暴,酗酒又爱家暴的男人,在夫家过得艰难。
她那天不是意外落水,而是再一次被丈夫家暴后,想不开带着儿子跳河自杀。
却不曾想,落水后,又不忍儿子小小年纪就没了性命。
所以才努力托举。
母亲身体好转后,师父曾问过母亲,还愿意回那个家吗?
母亲自是不愿。
那之后,母亲就留在了大佛寺,带发修行。
而他,因为从小就对佛法展现出惊人的慧根,被师父看中,收为关门小弟子。
母子俩以大佛寺为家,就在此安居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