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宝儿看着他这副小大人的模样,不由得心疼。
这点心不过是街边随处可见的普通糕点,可看阳儿这样子,他们从前在府中应该是很少吃到点心。
甚至有可能每一顿饭都吃不饱。
所以在看见好吃的时,阳儿第一反应不是吃了还有,而是省下来让给妹妹吃。
陆清舒和两个孩子在骆家究竟过的什么样的日子啊!
陆宝儿将一整盒点心都塞到了阳儿手里:
“你们尽管吃,吃完了阿姊再给你们买,不用担心不够!”
阳儿连连摆手:
“不行的!不可以让阿姊破费!”
陆宝儿:“你既叫我一声阿姊,那阿姊请你吃一些点心又何妨?”
“阳儿不吃是不喜欢阿姊吗?”
阳儿到底还是个孩子,一下就慌了,连忙解释:
“不是的不是的!阳儿很喜欢阿姊!”
“是吗?那阳儿吃点心,吃了阿姊就相信你!”陆宝儿笑道。
“嗯!”
阳儿重重点头,然后连忙拿起点心往嘴里塞。
因为吃得太急,好险被点心碎屑呛着。
祁慕立即倒了茶给他们。
“慢点吃,没人跟你们抢!”
周玉掀开车帘,冲隐在暗处的李默喊了一声:
“你腿脚快,去前头点心铺子里再买一些糕点回来,挑小孩子喜欢吃的。”
李默应了一声,便连忙去买。
陆清舒有些难为情地看着众人:
“让爷破费了,实在对不住!”
祁慕蹙眉问:
“夫人,你这日子怎么过成这样?”
“就算那骆明发不干人事,你应该也有嫁妆傍身吧,怎么会让自己和孩子连饭都吃不饱。”
说到这个,陆清舒不禁苦笑:
“我出嫁时父亲和母亲还有两位兄长给我添了不少嫁妆,可那些嫁妆一进骆家门就被抬进了库房。
我没有掌家之权,库房钥匙又在婆母手里,我每每要去取些嫁妆银子,她便责怪我铺张浪费。
更是以此为由头,罚我站规矩,一站便是一整日。
自进了骆家,那些嫁妆我便再也未见过。”
祁慕顿时大怒:
“什么!连普通百姓都不会动妻子的嫁妆,这骆家还要脸不要!”
“这些事你就没跟娘家人说过吗?”周玉问。
“我……我哪儿敢说啊!”
陆清舒忍不住红了眼眶。
“骆老太爷任尚书右仆射,官大一级都压死人,更何况我父亲手中并无实权。
两位兄长的仕途走得顺不顺畅全看老太爷的脸色,我即便开口,父亲母亲也左不过是让我忍着。”
说着说着,陆清舒的眼泪便止不住地落下。
阳儿和华儿见此也不吃点心了,连忙抱住娘亲:
“娘亲不哭,阳儿会保护娘亲的!”
“娘亲,华儿把点心都给你,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两个孩子一个替她擦眼泪,一个把点心往她嘴边放。
陆清舒的眼泪流得更狠,但脸上却浮现笑意:
“阳儿华儿乖,娘亲没事!”
有这两个孩子,这些年她受的苦也值了。
很快,马车在陆家门口停下了。
陆清舒被囚禁骆家,只知道她父亲去世,其余事情并不清楚。
见府内凄冷阴森,不由得震惊:
“这……家里怎么会变成这样?人都哪儿去了?”
陆宝儿:“具体的情况陆不休会告诉你的。”
“骆家最迟明天肯定会派人来,你只管在灵堂上守着,骆明发不敢对你做什么。”
“但有一点,孩子得藏好了,骆明发很有可能对孩子下手。”
陆清舒点头,又问:
“那状告骆明发的事……”
陆宝儿叹了口气,看着陆家上空萦绕的怨气道:
“等陆家的事情解决吧,现在的时机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