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宝儿着实有点无奈。
但凡这货强硬点,她都能毫不留情地一脚将他踹出去。
可他现在这样,倒叫陆宝儿下不去脚了。
王二狗就是逮住了陆宝儿吃软不吃硬这点,才敢卖可怜。
今儿他说什么都得把这位小姑奶奶伺候明白了。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门外传来一个温婉的女声:
“这一大早的,闹什么呢?”
王二狗一见来人,像是见到了救星,连滚带爬地跑过去:
“哎哟!大姑娘哎,您可算是来了!
快帮老奴劝劝宝姑娘,收了这些丫鬟小厮吧!”
陆宝儿看向来人。
是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女子,一袭翠色烟罗百叶裙,面若银盘,眼似水杏,尽显温婉灵动之态。
若她没猜错,这应该就是祁家大老爷祁修远的女儿祁月容了。
住进来后,陆宝儿就把祁家上下的关系都了解清楚了。
祁振理只有两个儿子,祁远道是二子,长子名叫祁修远。
按理说祁老爷子年纪大了,应是长子当家,但祁修远偏生了一副刚正不阿的直肠子。
做了御史后更是胆大包天,上指着皇帝的鼻子痛骂,下怼得手下官员怨声载道。
因为这么个性子,他自做官以来,不是被贬就是在被贬的路上。
如今在千里之外的云县当县尉,老太太去世都半个多月了,他这会儿还在回来的路上。
唯一的女儿受他连累,都二十二岁了还没嫁出去。
一开始,祁振理还为了她的婚事着急。
相看来相看去,不是门不当户不对就是别有用心。
祁月容自个儿倒是不着急,不仅不急,反而一点不肯将就,非要找个合心意的。
久而久之,便留成了老姑娘。
再之后,刘氏年纪大了,无力管家,乔氏又是个银样蜡枪头,光会摆谱,干不出实事,管不好后宅。
于是祁远道就让祁月容接了府上管家的活儿。
一方面大姑娘有这本事,另一方面也不叫外人瞧不起她。
当日老太太棺重难起,祁家蒙难时,女眷皆被软禁院中,所以祁月容并不知晓陆宝儿的真实身份。
只听说凝云居住进来一位宝姑娘,是老太太的娘家人。
祁月容一早赶来,不曾想看见这一幕。
怔愣片刻,她笑着问:
“宝姑娘可是觉得这些丫鬟婆子不好?我可以带姑娘亲自去选。”
见着漂亮姑娘,陆宝儿的语气缓和了些,却仍是不肯收。
“不用了!我真不喜欢那么多人在跟前打转。”
祁月容略微思索片刻,便有了主意:
“宝姑娘,你瞧这凝云居这么大地方,总需要有人打扫,你一个人不要,也是多有不便。
不如定个时间让他们来打扫,收拾完便离开,绝不打扰姑娘休息,如何?”
陆宝儿思索片刻后终于点头:
“可以。”
祁月容略松了口气,笑道:
“那便每日巳时让下人来打扫,这个时辰既不影响姑娘休息,也可保证院内清洁。
另外院内只留一个丫鬟,若姑娘有事便拿来使唤,可好?”
陆宝儿的表情终于不那么难看了。
“多谢!”
祁月容微微一笑:“宝姑娘不必客气!”
“现在时辰还早,我就不打扰姑娘休息了。”
“王总管,把人都带出去吧,祖父那儿我自会解释。”
祁月容朝陆宝儿福了福身,随后离去。
人终于走了,困意又上来。
陆宝儿回屋刚要躺下,忽然感觉脚上黏黏的不舒服。
这才想起,方才气急,鞋也忘穿了。
就在她想着拿什么东西擦擦时,一个丫鬟捧着热帕子进来:
“宝姑娘,大姑娘吩咐奴婢给您送个帕子擦擦脚。”
丫鬟将帕子放到一边后转身就走,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
陆宝儿不禁生出几分好感。
这大姑娘是个妙人,她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