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流筝将儿子送回房间,哄他入睡后,便来到客厅准备收拾餐桌。
岂料,她一走出房间,便看见谢青岑高大挺拔的身影从厨房走出来,而方才还满是狼藉的餐桌此时已经洁净如新。
阮流筝眼眸微微一怔,她看向谢青岑,“今天晚上,谢谢你了。”
谢青岑抬手捏了捏眉心,到了现在这个时间点,他也是略有些疲倦了。
但听到阮流筝客气的嗓音,还是掀起了眼皮,说,“我们之间不许再说‘谢谢’。”
“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小流筝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带你去见个人。”
谢青岑似是想到了什么,他来到阮流筝跟前,精致的眉眼微微垂下,温淡的嗓音带着一抹不容置喙的强势。
“不许拒绝,我也不允许你拒绝。”
话落,谢青岑俯身在阮流筝白皙饱满的额头落下一吻,声线清润,“晚安。”
他的动作很克制,仅仅只是一个简单的额头吻。
但就是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吻,阮流筝的心里不禁掀起了一阵小小的涟漪。
她拧眉,清冷的眸子紧紧盯着那道已经走到玄关处的高大身影。
眸底隐隐闪现一股无奈感。
她貌似对这个男人,愈发宽容了。
但计划到底赶不上变化,翌日一早,阮流筝就接到了傅老爷子的电话。
命令式地通知她,让她过去一趟。
昨晚的动静,终究还是惊动了这位傅氏家族的大家长,傅家那个肮脏圈子的掌控者。
好好的周末,终究还是被这一通电话给破坏了。
阮流筝收起手中已经黑屏的手机,微微叹了口气。
她不想赴约,但以傅老爷子的手段有千百种法子让她过去。
她还是自觉些吧。
若是真让傅老爷子的人过来请她,那样未免太过狼狈。
而她,讨厌狼狈。
阮流筝整理好情绪,起身去次卧叫醒了儿子,匆匆帮儿子穿戴好,便去了隔壁的谢青岑家。
听昨晚的意思,谢青岑今天应该也是休假,所以他目前肯定在家。
虽然他有时候的做法太过…但阮流筝不得不承认,谢青岑是如今她唯一能放心的人了。
简单交代两句后,阮流筝便开车去了傅家老宅。
独留原地的一大一小两人,大眼瞪小眼。
谢青岑清墨色的眸子紧紧盯着阮流筝离去的方向,菲薄的唇瓣紧紧抿唇一条直线。
他现在,貌似是被人放鸽子了。
这女人,还真是一点都没把他昨晚的话听进去。
真把他当育儿保姆了。
良久,谢青岑嗤笑一声,淡淡地收回视线。
他转身,领着还有些睡眼朦胧的傅景澄走进了公寓。
……
傅家老宅,阮流筝到的时候,管家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她将车钥匙交给一旁的佣人,随着管家进入老宅。
令她诧异的是,管家并没有带她直接去前厅,而是来了后面的花园等候。
“少夫人,老爷子正在里面晨练,还请你稍等片刻。”
管家把阮流筝带到目的地,对阮流筝颔首,神色恭敬地说。
阮流筝望了望前面的花园,又低头看看身上穿的这件不算厚的风衣。
清冷的眸子掠过一抹了然。
现在是冬天,云城一年中最寒冷的季节,又是早晨,若是站上几个小时,恐怕人都会冻僵。
傅老爷子这是打算给她一点教训呢。
阮流筝轻笑两声,点头朝管家示意,“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忙吧。”
管家微微一笑,转身往回走去。
他走后,阮流筝抬头,看了眼上方阴沉沉的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可以和傅砚辞作对,也可以将傅砚辞送进警局。
但面对傅老爷子时,那些行为便都不能用了。
毕竟是曾经在云城叱咤一方的人物,手段人脉资历都不会傅砚辞能比。
虽然她有些看不上傅老爷子的人品,但她以后毕竟还要在云城生活下去。
况且面对长辈,明面上该有的尊敬也不能少。
这是为人处世基本的礼仪,而且傅老爷子这些年虽说看不上她的出身,但也的的确确没有过多的为难过她。
她也不好直接闹得太过。
阮流筝就这样静静地在外面站着,直到她双腿微微发麻,双手冷得感知不到任何事物。
傅老爷子才终于松了口,让她进入了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