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并没有开灯,唯一的光源便是透过落地窗而传进来的霓虹灯的光彩。
昏黄的灯散落在他脸上,面部五官立体而分明,眼神淡漠,只是静静地站立着,身上那股强大的气场便不由自主地散发,令人望而生畏。
齐冲进来的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来自谢青岑身上的那股凌厉感,他呼吸一窒,身体下意识地绷紧。
“谢总,网上的事情需要干预一下吗?”齐冲神色恭谨地开口,嗓音低而轻。
谢青岑敛眉,望向手中依旧泛着冷光的手机屏幕,上面赫然是傅氏集团的澄清声明。
傅砚辞不愧是能在傅家那个大染缸里脱颖而出的继承人,三言两语便将脏水泼到了阮流筝和谢青岑两人身上。
谢青岑轻笑两声,唇角勾起一抹浅薄的弧度。
眉眼被光晕染上一抹亮色,显得更加凉薄且沉冷。
他开口,语气平平听不出起伏,“不需要。跳梁小丑罢了。”
真正的教训还在后面,就让他们先蹦跶两天吧。
齐冲眼眸微怔,眼神似有不解,“谢总,既然你没打算出手干预,那为什么还要中断会议?”
要知道,瀚飞集团一月一次的例行报告可是很重要的,这规定还是当初谢青岑上任时,亲口订下,除非真的有什么特殊事件,否则绝不能取消。
谢青岑抬眸,淡淡地扫了眼齐冲,薄唇轻启,“七点了,她该吃晚饭了。”
齐冲当即愣住了。
‘她’是谁?谁该吃晚饭了?
‘她’吃晚饭难道比瀚飞集团的会议还重要吗?
他拧眉,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也就没能及时回答谢青岑。
齐冲迟钝的模样不禁让谢青岑抿唇,深墨色的眼眸掠过一抹深深的不悦。
他微微撩起眼皮,墨色的眸子略有些深沉地瞥了眼齐冲,寡淡中带着一抹锋利的寒意。
齐冲身体一僵,大脑飞速地运转,随即似是终于想到了什么。
他眼眸微睁,神情恍然大悟,“谢总,我马上去订餐!”
他竟然忘了还有阮小姐这号人!
刚刚还说要抱人家大腿呢!真是猪脑子。
完蛋,他的职业生涯不会就到此终结吧!
齐冲抬眸,眼神苦兮兮地看向谢青岑,神情颇有一番…复杂感。
谢青岑冷哼一声,懒得理会自己这个戏多的助理。
他不紧不慢地收回视线,眉眼淡漠,“去朝食记订一份晚餐,你亲自送去悦澜华府。”
“她不吃,你明天也就不用来公司了。”
齐冲心口一窒,他深吸一口气,点头应道,“是,谢总。”
……
晚上七点,医院。
傅砚辞紧急公关后,再次返回了医院,陪伴白浣清吃晚餐。
“砚辞你回来了,事情处理得怎么样?”
白浣清半靠在病床上,听见开门声,她抬眸,眼眸温柔地询问。
傅砚辞脚步一顿,唇角微微上扬,“都处理好了,不用担心。芷晴呢?”
“我让她先回去了,她刚刚受了惊吓,应该回家好好休息。我这里不用陪地。”
白浣清微微一笑,善解人意地说。
傅砚辞望着白浣清脸上的笑容,掌心微微一紧。
待会要说的话更加说不出口了。
自从白浣清住进医院,他就答应过,要每晚都陪在她身边,绝对不会让她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待在医院。
可是现在…
傅砚辞微微垂眸,轻轻叹息一声,继而走到白浣清的床前坐下。
漆黑的眼眸随意一瞥,便看见了旁边床头桌上摆着的精致菜肴。
不出意外,都是他爱吃的。
浣清总是如此的贴心,不像阮流筝,要不就是唯唯诺诺,要不就是一身尖刺。
让人一看见就提不起任何兴趣。
想到一会儿还要回去北山别墅,傅砚辞心里止不住的烦躁,可对上白浣清的眼神时,脸色却立即温和下来。
“下次我若是回来得晚,就不要等我了。浣清你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傅砚辞伸手揽住白浣清的肩膀,眼眸深情,柔得仿佛能溢出水。
白浣清摇头,“不行,你每天都要辛苦上班。我不能帮上你也就算了,怎么能在这种小事上,也不等你呢。”
她停顿了下,抬眸望了眼旁边,笑着说,“砚辞,我今天让护士在旁边又加了一张床,你晚上就不用在挤在那张沙发上了。”
傅砚辞动作一顿,看着白浣清娇美的侧脸,眉心微皱,漆黑的眸底闪过一抹为难。
良久,他开口,嗓音略有些艰涩,“浣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