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现在体质还不行,只吃了一个。
稀的选了面茶,糜子面熬成糊,撒上芝麻盐和麻酱,捧着碗,转着边喝,讲究“不用勺”。
糜子就是黄米,比小米颗粒略大,颜色淡黄。
诗经中“硕鼠硕鼠,无食我黍”的“黍”就是指的它。
招娣捧着比脸还大些的瓷碗,呼噜呼噜喝着,偶尔还会被烫的嘶哈一声。
“慢点儿,没人和你抢。”
招娣鼓着腮帮子,捧着碗看来,眉眼弯弯,含糊说,“耗喝~”
陈佑宠溺笑笑,伸手抹去她嘴角面糊。
吃完了早餐,陈佑推着自行车,散散步消消食。
招娣走在边上,左看右看,对周围满是好奇,如同撒欢的狗子。
这个时候,封建思想还有余毒,传统思想的女人自个出门的不多,大多都待在家里。
只有男人带着,才会出门。
大街上,除了女学生、女工人、如陈雪茹这样的女商人,一般见不到其她独身女人。
四九城就那么些玩的地方,陈佑带着招娣,按照秦淮如那天的路线复刻了一遍。
在王府井也给买了块差不多的手表,招娣宝贝的不行,都不舍得带,装进盒子,收进了怀里。
随后去天桥边逛了逛,中午两人去吃了东来顺涮羊肉。
冬天,还是吃火锅最舒坦。
他家用的是滩羊肉,香而不膻,肉质鲜美。
分为上脑、小三岔、黄瓜条、大三岔等部位,每盘五毛钱,看着差不多半斤的量。
羊肉切的薄厚均匀,形如帕、薄如纸,这时候可没有切肉机,全靠师傅刀工。
冬天没什么素菜,只有白菜和冻豆腐,再来点糖蒜、酸菜、粉丝什么的。
沾上二八酱,那小滋味,一下就上来了。
陈佑这一顿可吃美了,招娣也吃的小肚子鼓鼓的。
饭后,两人去公园消了食,手眼温存一番,便直奔警局而去。
陈佑给门岗发了一圈大前门,熟门熟路便到了郑朝阳的办公室。
进门前,心念一动,一个荷叶包就出现在了手上。
推开门来,就见郑朝阳、老郝和多爷,正捧着铁皮饭盒吃着饭。
“哎呦,同志们辛苦了,给你们加个餐。”
说着话,陈佑将荷叶包打开放在桌上,赫然是一只烤鸭。
招娣眼睛瞪的溜圆,当家的啥时候买的,她咋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过她有个优点,不明白的事就闷在心里,从来不问。
可能和以前不能说话有关系。
“这个好!”
三人也不和他客气,除了老郝,大家都是好几年的同事了。
陈佑也不急着问,指使招娣泡了两杯茶,坐着等他们吃好再说。
郑朝阳心疼坏了,没好气说,“好家伙,你家这位是土匪啊!少放点儿茶叶,合着吃你点鸭子,我还搭进去二两茶叶?”
招娣有些羞赧,不过当家的爱喝浓茶,她硬着头皮,又给加了一小撮。
郑朝阳看的眼皮直跳,却不好再说。
陈佑也不搭茬,接过茶杯,自顾自喝着。
别说,这免费的茶就是香。
三个大男人,吃饭跟打仗似的,没十分钟就吃完了。
不管饭菜,那是一点儿没剩。
随后招娣给一人泡了杯茶,郑朝阳开口问道,
“来我这到底啥事儿,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