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番外1】前世之死(此章不影响走向)(2 / 2)

“有。”

老者不语,向身旁手下伸手,一本已经初具陈旧的日记本,只是下方有一角已经被烧毁呈现黑黄之色递到老者手中,许夏蝉的眼角顿时缩了缩。

『2004年,12月2号,冬,鹅毛大雪。

谢望安进去快有一年了,我说过要等他,我也决定这样做,可妈妈说他是无期徒刑,我能等一年,难道还能等一辈子吗?

我求妈妈想办法替谢望安运作减刑,可妈妈说她没有这个能力。

是啊,谢望安之所以没有死刑都还是一个不曾透露任何信息的神秘人帮忙的,我家又有什么能力帮助他呢?或许我可以联系一下神秘人。』

『2004年,12月10号,冬。

今天神秘人终于联系我了,他说谢望安减刑的事不用我操心,他自会运作,让我照顾好自己,不要让谢望安担心我,我很开心。』

『2006年,12月2号,冬。

谢望安进去的第三年,今年我没有去看他,逐渐在接手公司业务,没有时间,太忙了,还要节假日看望谢望安奶奶,每次她温和的笑意和客气的询问让我感觉她有点不喜欢我,让她不要出去打零工,守着小卖部就可以了,她也不听,我也不喜欢和她过多相处,好像有种负罪感也有点束缚感,反正很不自然...』

“不要念了!”

压抑的气氛,许夏蝉冷若冰霜的脸颊泛起一抹因羞愧产生的烫红。

老者合上日记本,“许姑娘,你虽非男儿,可君子之称从古至今从不区别男女,你既已给出承诺,为何要违背?这非君子所为。”

“照顾谢望安奶奶你未尽到,承诺等他出狱之言也未做到,你难道真是背信弃义之人?”

老者的话音宛如古寺钟声,清彻入耳,令人挥之不去,神绪皆清。

许夏蝉羞愧难当,老者浅浅寒言。

“所以呢?所以你们是要杀了我吗?!”

许夏蝉眼中出现一丝无法反驳的愠怒。

“你是谢望安宁愿自杀都要保你周全的人,我岂会要你性命?”

老者发问,同时又一次伸手,一个厚重的文件本放在许夏蝉桌前。

“看看这个吧。”

许夏蝉手背表面的指节筋骨微颤拿起文件,一张张翻阅,琥珀色的瞳孔散发出深深的震惊之色。

良久之后,她看着老者,“这上面都是真的?”

“我龙门亲自调查的事情,绝无半分虚假之言。”

“说吧,想要我干什么?”

“许家产业受内鬼、敌对之人颠倒黑白,搬弄是非,阴谋诡计,继而出现危机,濒临破产,你许夏蝉因挽救家中产业而接受联姻合情合理,无奈之举。”

“但同时也置爱人不顾,无情无义,是以,为谢望安守寡三年,以告慰他在天之灵。”

“同时你许家产业我龙门护三年周全,若出半点意外,百倍偿还。”

“可有异议?”

老者的声音很轻,却掷地有声,从容不迫的气质给人一种源自心底的信服。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我凭什么要让你们限制我?”许夏蝉愤怒问道。

“你只能相信,不然你许家要为谢望安陪葬,产业也会全部用于慈善。”

“守寡之事不容商量,谢望安有此横祸虽责任在于他,但也是因护你周全,不忍你受辱,你既然获得了一定的好处,就有一定的责任!”老者说道。

“呵!你口中所谓的龙门如此有势力,动不动就要杀人,那当初为何要让谢望安坐牢?”许夏蝉眼中埋怨且愤怒。

如果谢望安当时不坐牢,那她肯定会和谢望安结婚,即使自己母亲不可能同意。

“唉...他乃门主故人之子,我们也是在他杀人之后得到的消息,固然可以让他免牢狱之灾,但我门以为民以公平为行事之准,该受的惩罚要接受,而且自古男儿不经大起大落何以成才?他吃牢狱之苦也并非祸事,磨炼其心性,日后也必然有一条大道可走,只是...”

“只是没想到他性格刚烈又懦弱,既然恨你,却不敢忍受三年出狱报复,只能以死明心,在信中埋怨你,唉...爱之深,责之切呀...”

老者苍老的嗓音中道不尽遗憾惋惜之音。

其实若是谢望安早一点认识门主,他的人生会飞黄腾达,会辉煌灿烂。

可这世间从来没有如果,有的只有遗憾,只有悔恨与眼泪和结果。

“我,我想过要等他的,可我真的没有办法。”

许夏蝉的嗓音变的哽咽变的沙哑。

她爱过谢望安,即使不是深爱,可她一生中爱的人除了爸妈,也只有谢望安这一个人了。

“今晚的雨夜适合睡觉,你们母女早点睡吧,等明天之后,彩虹会出现的。”

老者起身之时,许夏蝉宛如圆寂老僧,并未有一丝动容。

“为谢望安守寡三年后,你许家与谢家恩怨两清。”

“嗯。”许夏蝉低声应道。

“对了。”

老者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又道,“谢望安的尸体,口腔有一颗未化的糖果,一直卡在了喉咙里面,既不能吐也不能吞,这应该是你和未婚夫的喜糖吧?”

“他到死前最后一刻都在祝福你。”

“他给你的信叫心妻书,意思是虽未成为你的丈夫,虽未拜堂成亲,但你在他心里早已经是妻子了。”

“痴情人不可耻笑,可笑的是未遇良人前而深陷情劫的无法自拔,唉...造化弄人呀...”

“妈!”

许夏蝉的情绪终于崩溃,悲痛的大喊一声,猛然抱住母亲的腰肩膀剧烈颤抖的痛哭。

她从未想到谢望安能够为自己做到这般地步,到死虽恨,却仍然想护她周全,却仍然不忍报复,却恨她的原因都是那么悲痛,那么无助。

许夏蝉很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照顾好谢望安的奶奶,如果自己早一点明白老太太对自己的冷淡,对自己颇有介意,都是老太太不想耽误自己的人生,那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谢望安只有这一个亲人,只有这一个养他长大成人的亲人,她到最后也没有照顾好。

她去监狱询问奶奶骨灰怎么处理的时候之所以带那个自己根本不爱的所谓未婚夫也只是自己不敢一个人面对谢望安的怒火,没想到却成为了害死他的其中一根导火索。

......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男人顶着大雨站在坑中惊恐呐喊。

雨夜,电闪雷鸣,荒山野岭。

带土的铁铲将一捧捧湿重的泥土填入三四米的坑中。

许夏蝉的未婚夫,当然现在不是了,因为它马上要死了。

老者站在坑前,一把黑伞遮于头顶,拍打在伞面的雨顺流而下形成雨帘,老者苍老的面孔冷漠威严。

“鱼跃龙门,入龙门者方为鱼跃,门人不可欺不可辱,不可...不可枉死。”

“谢望安虽未入门,其父却赐门主之恩,我等受惠,这份情今日须报,这既是理,也是私。”

“昔日你于狱中羞辱谢望安,堕其心性,让其起轻生之念,赐封门十八针。”

“汝其父,巧取豪夺,贿赂官员,造成十八人冤死,汝受其父之光,享尽荣华富贵,赐水土淹埋窒息之苦,两罪并罚,且先上黄泉走一遭。”

“轰隆隆!”

由远到近的雷声响起,随着老者话音尽,两名黑衣人将被捆绑的男人压在地面,其中一人拿出小拇指般的银针,手法熟练的穿上一条鱼肠线,而后一针又一针的贯穿双唇,犹如一条游走的蟒蛇以S形将整张唇封闭,血腥又残忍。

“飞鸟不识人间苦,孤魂话凄凉,小子,你可以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