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严重,北齐帝立即让贤王去内殿,传见几位大臣。
首辅行了君臣之礼,禀奏道:“陛下,贤王勾结冯之焕犯下的罪行,原先只有永庆郡的百姓在讨伐,转眼便传到了都城,举国上下闹得沸沸扬扬。朝廷并未对此作出任何回应,以至于势态愈演愈烈。”
“尤其是坊间又流传着您属意贤王做储君的谣言,百姓害怕贤王治理天下的时候,弄得民不聊生,反对您册立贤王为太子,否则便要揭竿而起,推翻您的王朝。”
说到这里,满头银发的首辅跪在地上,继续谏言:“常言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百姓才是国家的根本,根本稳固了,国家也就安宁了。”
“陛下,情势危急,请您严惩贤王。”
都御史紧跟着说道:“陛下,按照北齐律法,属下官吏贪赃,主官连坐。父亲贪赃,子孙连坐。贤王虽然是皇嗣,但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老臣明白您作为父亲的慈心,但是您身为君王,应当以大局为重,先惩治了贤王,平息民怨。”
他们之前便知道贤王的罪状,碍于北齐帝要保他,便装聋作哑。
如今百姓起义,他们不得不管了。
“北齐是朕的天下,由朕说了算。”北齐帝冷眼看着逼迫他的大臣,冷笑一声:“你们一口一句连坐,何不把朕也给罢免了,这个位置由你们来坐!”
“陛下息怒。”诸位大臣齐刷刷地跪下:“臣等,不敢。”
“朕看你们敢得很。”北齐帝手指虚点着他们几个:“你们一个个翻着北齐律法,数着贤王的罪状,让朕严惩他。朕问问你们,你们肚里的那颗心比他干净吗?”
“你们用自己的脑袋想一想,历朝历代犯事的皇子还少吗?可曾出现过百姓起义?”
“短短数日内,流言蜚语传遍整个北齐,并且引发多地百姓起义,这分明就是有人在背地里针对贤王。”
诸位大臣噤声。
“朕把永庆郡的案子交给广陵王,为的是让他给贤王善后。在他的督办之下,通判死了,朕的暗卫也死了,贤王被架在火上烤。”
“朕这些天,思来想去,贤王出事了,广陵王才是最得利的人。”北齐帝直接往赵颐头上扣帽子:“朕前段时日在早朝维护广陵王,倒是没想到助长了他的野心。为了迫害自己的手足,不惜挑动内乱。”
几位大臣愣怔住,满脸错愕,显然没料到北齐帝竟然把所有罪责,全都归咎到了广陵王的头上。
虽然贤王的血脉纯正,是储君的不二人选,但也不至于为了保下贤王,把广陵王推出来顶罪吧?
他们对视一下眼神,全都对北齐帝的做法感到不满。
“陛下,广陵王行事谨小慎微,而且很有章法,从来没有出过差错,或者被人抓住过把柄。若是他在背后推动这一切,指向性太强了,着实不是他的作风。”
“陛下,这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啊?广陵王恐怕明白这个道理,顶着文武百官对他的口诛笔伐,雷厉风行地处置了朝廷几位重臣,便是为了杜绝隐患。”
“以至于通判供出贤王时,没有败坏了您在百姓心里圣明贤德的名声,否则百姓定然会质疑您为了保下贤王,弃他们于不顾。”
“更何况,贤王的罪行属实,广陵王实在没必要杀通判。”
这也是北齐帝想不通的一点,通判恨贤王入骨,既然敢在刑场上供出贤王,说明他手里握有证据。重新审理他,不过是将罪名钉死在贤王头上。
赵颐何必多此一举呢?
首辅看着北齐帝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显然是把他们的话听进心里去了。
他说:“陛下,以他与贤王的身份,广陵王如何不知道处理永庆郡的案子,一个不慎就会惹得一身腥?他分明可以借着身上的伤势回绝您,可为了替您分忧,还是顶着压力接下这一桩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