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完之后,温清漓也来到病人面前查探他的脉搏。
他面色依旧苍白,可方才喂下去的药丸应该已经发挥了作用,此刻脉搏已经恢复些生气。
祁习玉的眸光不动声色地落在温清漓身上,东家和她那丫鬟一直以来都不以真面目示人。
但他其实知道二者的身份。
温家三小姐,不日前才被寻回的金枝玉叶。一身不知从何处学来的医术,还跑到外城开了个不赚钱的医馆。
他很少会对一个人如此好奇。
谢云归抱着刀站在一旁,询问道:“值得吗?为一个恶人赌上你的命。”
她手下动作不停,用剪刀剪开他身上将伤口遮住的衣袍,“我并非为了他,而是为了我所学的为医之道。”
“为医者,不可见死不救。”
“所以并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心向往之,身亦行之而已。”
谢云归猛地上前攥住她的手腕,神色震惊,“你……你可曾见过我?”
救治被打断,温清漓眉头一皱,动了动被他禁锢的手腕,发现他的力道极重,完全挣脱不开。
红玉见情况不对,也赶紧上前,“你要对我家小姐做什么?”
他却恍若未闻,只紧紧盯着她,又问了一次,“你可曾见过我?”
她眸色一动,这人又把她当作五年前他曾遇见的那个女子了吗?
他是凭什么来认人的,每次都精准地选中她。
“我对大人并无印象,许是认错了吧。”
谢云归的手松了些力道,又问:“五年前你可来过京城?”
“五年前啊……”
她佯装思考地顿了顿,“的确来过一次,只在此处待了半日。”
反正她现在也不是温清漓,而是离大夫,就算承认了也没什么。
他眸中渐渐漫上愉悦之色,嘴角上扬,松开攥住她的手,道:“一定是你,只是你把我忘记了。”
“谢指挥使。”
温清漓沉声道:“无论如何,别再干扰我救人,其余的事,之后再说。”
她也觉得他找的人就是自己,只是现下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又过了半个时辰,苟旬将药端了进来。
温清漓故技重施将药给他灌了进去。
一碗药尽,她终于松了口气。
“应该无大碍了,看他待会儿能不能醒过来。”
她起身,朝旁边一直盯着她看的谢云归道:“跟我来一趟。”
谢云归虽不知她要说什么,却还是欣喜地跟上去。
只见温清漓拿出一张纸认真地写了些什么,神色认真。
写好后,她将那纸放在他手上,柔声道:“这是药方,还需再服上七日。”
谢云归拿着药方的手一顿,“他是朝廷重犯,让你医治他已是仁慈。”
话中的意思便是此药方他拿着也无用。
温清漓也能理解,毕竟他们对犯人不能仁慈,不然就是在纵容他人行恶。
而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