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宏才瞬间如被石化般定在原地，半晌过后，才带着些许心有余悸，颤声问道：“什么？什么入局，老夫听不懂！”

“父亲。”姜芷瑶的眸子稍稍柔和了些，满是无奈地说道，“您不是早就已经为女儿与国公府的小公子定下婚约了吗？”

姜宏才浑身猛地一颤，呆呆地站在原地愣了许久，方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眼中那星星点点的光芒闪烁不定，无比无力地说道：“我早该知晓，放任后宅之事不管，迟早会招来祸端，却未曾料到竟是如此大的祸端。”

他长叹一声，随后转过头看向姜芷瑶，满是无奈地说道：“你应当清楚，你与沈公子的婚约并非为父的本意。”

姜芷瑶眸子黯淡了几分：“女儿知道。”

她与沈墨尘的婚约，乃是林碧君前往国公府求来的。只因为沈墨尘在这京都之中素有龙阳之好的恶名，加之有人曾传出他专爱折磨女子，林碧君这才有了让她嫁过去的心思。

不过，她还知晓，林碧君本意并非真的想要她嫁过去，而是之前的姜芷瑶冰清玉洁又心高气傲，林碧君想借此逼死姜芷瑶。

而那位国公府的小公子，虽说外貌出众，却因外界所传的一些子虚乌有的谣言，一直未曾议亲。见尚书府的夫人愿意将女儿嫁过去，国公府的夫人也就顺势应下了这门亲事。

姜宏才在听到姜芷瑶提起她与沈墨尘的婚事之后，便明白了她那句自己早就已经入局的含义。

在朝堂之上，众人皆知，曹相心中最为属意的储君人选，乃是当朝太子墨睿渊。

以曹景仁为首的一众极力推崇墨睿渊为太子的官员，被称为太子一党。

而其他几位王爷亦有各自的党羽，在皇位尚未确定之前，究竟鹿死谁手，实难预料。

其中，沈墨尘所在的国公府所支持的储君人选，便是当今圣上的第五个儿子，被封为康王的五皇子墨怀瑾。

这墨怀瑾既非嫡出又非长子，然而年纪轻轻便已显露出非凡的帝王之姿。

据姜芷瑶所打探来的消息表示，此人不仅心性坚毅，更是睿智聪慧且目光长远，办事果断决绝且胸怀宽广无垠。

最为重要的是，他从不被他人所牵制，全凭自身实力吸引拉拢朝臣，从未被抓住半分把柄。这不正是自己心中所期望的皇帝人选吗？

姜宏才在原地伫立思索了许久，随后移步来到阁中的桌前坐下，对着依旧跪在地上的姜芷瑶招了招手：“起来吧，来陪为父喝喝茶。”

“是。”姜芷瑶应了一声，接着起身行至有些六神无主的姜宏才面前坐下，为姜宏才添了一杯茶。

看到姜宏才面色颓丧，眼中满是疲倦之色，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父亲，自女儿与国公府定下婚约的那一刻起，我们尚书府便在无形中站到了康王殿下的队伍里，如今，即便想回头也已无可能，至于思玉……”

她话锋一转，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抬头紧盯着姜宏才说道：“思玉绝非仅仅是一个小丫头，在未来，她会成为一把直刺曹相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