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们连五十步都没能靠近。
“传令下去,所有人务必养精蓄锐,入夜后即刻整装出发,向太原府发起突袭!”
朱慈烺此令一下,全营顿时愕然。
他们不是要讨伐叛军吗?为何突然转向攻打太原府?
很快,消息传遍营地。
太原府晋王意图谋逆,昨夜率众袭击太子殿下。
这时众人方知亡国,原来昨日袭击他们的正是晋王的手下。
“太子……这样做真的妥当吗?”曹彰忧虑地问道。
这种事情,按规矩应立即上报朝廷。
但即便得到此类情报,朝廷恐怕也不会理会。
显然,晋王并无恶意,只是想给朱慈烺制造麻烦罢了。
在律法层面,这件事相当严重,毕竟朱慈烺身为储君。
然而,在常理之中,倒也不算大事。
若换了别的朝代,只要不是傻子,谁都知道是晋王搞的鬼,也绝不会轻举妄动去惹晋王。
因为惹晋王可能招致更大的麻烦。
可朱慈烺又是谁呢?虽不至于因小失大,但面对对方派来的千人袭扰却毫无反应,这岂不是让人觉得明太子软弱可欺?
天雄军刚刚建立,就接连打了两场胜仗,士气正旺,正好借此机会磨炼队伍,而太原府便是最佳目标。
朱慈烺笑着问曹彰:“你看清楚太原府的情形了吗?”
曹彰一脸疑惑:“情形?什么情形啊?”
“太原府该是山西最繁华的地方了吧,可我们仍能看到不少流民乞讨,而城内宗室子弟和大小官吏们却依旧住在宽敞豪宅里,饮酒作乐,醉生梦死。
我没有动用大军,只是因为他们还算配合,虽然没供粮食,但也给了些银钱。但这些钱并不好收,他们分明是在给我们颜色看,那就索性让他们尝尝教训。这次不仅要钱,还要粮食,我要让那些饥寒交迫的百姓有饭吃、有田耕。”
听罢朱慈烺的话,曹彰深受触动。
自开封起,朱慈烺就有了这样的念头。
只可惜还没来得及施行,就被召回了。
如今不同了,朱慈烺带人去四川征讨张献忠,这一战至少需要半年甚至一年,非打不可。
朱慈烺必须确保后方稳固,原本计划将平阳作为大本营,但晋王提供了另一个方案。
正好,拿下太原,驱逐晋王,朱慈烺也想试试如何管理灾民。
“殿下仁爱黎民,大明有救了!”曹彰激动地说。
朱慈烺对这句马屁并无特别感触,只是静静等待,不一会儿,天边的晚霞渐渐隐去,他明白,时刻到了。
……
太原晋王府中,晋王朱审烜在厅堂来回踱步,时不时望向窗外,似在等待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太原总兵李祥走进来。
“形势如何了?”晋王焦虑地询问。
“晋王不必担忧,刚刚有探子回报,太子那边似乎毫无动作,他们仍在原地休整,看来很快就要撤走了。”李祥答道。
“是吗,那便好,看来朱慈烺还算识时务。”朱审烜说道。
李祥笑着回应:“晋王有所不知,太子此行是奉命行事,若因这事儿找我们麻烦,必定会损及他的部众,我想他也不愿在内部消耗实力。”
晋王点头称是:“还是李兄考虑得周全,是我心急了。”
两人相视一笑,皆松了口气。
“饮酒?”晋王提议。
“饮,今日我陪晋王殿下痛饮。”李祥放声大笑。
夜色如墨,太原府笼罩在一片静谧的亡国中。
太原府的驻军十分轻松,地处山西腹地的太原府,即使有反贼在川陕地区,也无需担心他们会直接攻打而来,毕竟他们必经平阳。
平阳若有战事,他们定会提前知晓,如今并无平阳的消息,说明那里平安无事,所以众人自然放松许多。
此刻,城门前几个魁梧的身影悄然靠近。
“许统领,我们何时行动?”亲兵们低声问。
许诸答道:“待太子抵达。”
原来,白日里朱慈烺已遣许诸与几名亲兵再次潜入太原府。
夜晚城门紧闭,若一群持械者强行冲撞,即便守城士兵再笨,也不会贸然开门。
否则,需动用攻城手段。
没有火炮的情况下,仅凭火铳攻城难免伤亡,这并非朱慈烺所愿。
因此才设下此计。
许诸没等多久,远处火铳声响,他一挥手下,几人即刻冲至大门前,刀架于守城兵颈上。
“别动,否则莫怪我割喉!”
守城兵闻声大急:“别别,我们听从指挥,你想干什么?”
“无需多言,只要保持沉默即可。”许诸冷笑着拉起门闩,太原府城门随即洞开。
伴随着轰鸣声,整齐的脚步声瞬间惊动了城墙上值守的士兵。
他满是好奇地望向远处,只见一队装备精良、旗帜鲜明、手持火铳的士兵正朝这边行进。
城头上的府兵们有些惊愕,不知这支队伍来自何处。
他们并未感到畏惧,因他们认为城门已被关闭。
直至这些人接近城门仍不停止脚步,径直冲入时,府兵们才如梦初醒。
还没来得及有所行动,就被天雄军牢牢控制住了。
少数试图反抗者,在火铳声中迅速平息。
最大的原因,是府兵意识到这是太子的军队,因而选择顺从。
不过,这些府兵依然不明所以。
朱慈烺领着他的部下,直奔晋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