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没被人甩过。大学时的初恋，出道后的几段露水情缘，都是好聚好散。可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愤怒中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委屈和受伤。

热水冲在身上，却驱不散骨子里的寒意。檀健次闭上眼，任由水流拍打脸庞。他应该恨她的决绝，可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她刚才破碎的眼神和发抖的嘴唇。

还有那句“你不信我？”

关掉水龙头，檀健次扯过浴巾随便擦了擦。走出浴室时，他瞥见檀木手串，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走了出去。

床上手机亮着，是经纪人发来的行程安排。他划开屏幕，鬼使神差地点开了相册。最新的一张是上周凌妤绾睡在他怀里时偷拍的——她蜷缩得像只猫，嘴角还带着笑。

拇指悬在删除键上方，迟迟按不下去。

窗外，雪又开始下了。檀健次扔开手机，倒在床上。枕头上有她常用的洗发水味道，淡淡的白桃香。他烦躁地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夜晚格外漫长。

凌妤绾拖着冻僵的身体回到公寓，在门口捡到了跑丢的那只拖鞋。她机械地穿上，输入密码，门开的那一刻，屋内的暖气扑面而来，却暖不了她的心。

茶几上还放着檀健次喝了一半的水杯，边缘有个浅浅的唇印。沙发上扔着他常穿的那件灰色毛衣，因为她说喜欢上面的味道，他每次来都会“不小心”落下。

凌妤绾蜷缩在沙发上，把脸埋进那件毛衣里。熟悉的苦橙香，是檀健次特有的气息。她深吸一口气，眼泪又涌了出来。

手机屏幕亮起，是桑灼华的消息：听说檀健次提前回来了？你们明天……

凌妤绾没回复，直接关了机。明天？哪还有什么明天。她把毛衣抱得更紧了些。

窗外，雪越下越大，覆盖了所有来时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