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胡郎中听到这话,不禁皱起了眉头:“若是咱家还有些家底,你这点儿子爱好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可现如今,家里都成啥样了,你这喝酒吃肉的习惯,却还是一样不丢,一天不落的,这样下去,咱们这四个人只怕也撑不了多久啊!”
方秀才听了这番话,只默默地垂下了眼皮:“今朝有酒今朝醉,日后的事且留待日后再说吧!”
这意思就是说他还是要天天有酒有肉的了,至于家里没钱了,那就等吃光了再说呗。
假如此时刘宁就在这里的话,那么她一定会明白,这位方秀才其实就是一个典型的得过且过之人。
若是将其放置于她前世那里,毫无疑问,他绝对就是那种不折不扣的月光族。
每日里肆意挥霍着信用卡以及某呗里面的钱财,毫无节制地满足自己的各种欲望与需求。
待到次月来临之时,便又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地通过拆东墙补西墙这种方式来填补之前所造成的财政亏空。
方秀才这人既自私,还好吃懒做的很。
这样的人,在刘宁那个时代可是一抓一大把。没啥稀奇的,但是也确实让人窝火。
胡郎中见劝不动他,最终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深深地叹息一声之后,甩袖离去。
自从那日起,胡郎中每天进山采药的时间越发的长了。
有时英莲做好了饭,站在院中等着,直到夜色微凉,父亲才会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迈着蹒跚的脚步缓缓归来。
英莲红着眼道:“爹,明日还是不要回来这么晚了,您都这把岁数了,每日还要受这样的罪,叫女儿瞧着实在于心不忍啊!”
说着,她轻轻拭去眼角的泪花。
胡郎中缓缓卸下身上的背篓,揉着自己发酸的后腰道:“没事儿,爹的身子自己知道,你尽管放宽心便是。”
一旁的辉哥儿瞧着太姥爷那满头花白的头发,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仿佛岁月留下的痕迹;还有那因劳累而微微佝偻的腰,他小跑着上前接过他手上的背篓:“太姥爷,这个给我来拎着吧。”
胡郎中微笑着拍了拍重孙可爱的小脑袋,想着这背篓里面只有一些较轻的药材,辉哥儿应该也能提的动。就笑着将背篓递给了他。
辉哥接过背篓,双眼直视着胡郎中:“太姥爷,明天起我和你一起去山上吧!”
胡郎中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便摇了摇头,温和地拒绝道:“山上的路不好走,你年纪还太小,还是在家里待着吧。等过两年你大些了,再和太姥爷一起去。”
说罢,他伸手摸了摸辉哥儿的小脸颊,眼中尽是疼惜之意。
辉哥儿却摇晃着小脑袋说:“我过了年可就六岁了,已经不小了。隔壁的大毛哥也就比我大一两岁,他都能跟着家里大人下地干活了呢。”
一旁的英莲也赶忙帮腔:“爹,就让他和你一起去吧,有个人跟着,我这心里头啊,也能踏实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