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鹤童突然想起在孔庙看见的文明棋盘,那些封存着异人精血的棋子。他集中精神,通过文明之眼“看”见蜂巢的核心,那里存放着无数透明容器,里面浸泡着各个文明的守护者:星灵族的大祭司、树裔的长老、地球的异人……他们的精血正被用来驱动防御矩阵,每一道虹光的背后,都是某个文明的血泪。
“南宫前辈,吕前辈!”他突然大喊,声音中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带敢死队通过彩虹桥碎片,营救被囚禁的文明守护者!裘宝,把我的精血导入蜂巢的坐标系统,用‘太垣紫微’命格扰乱他们的定位!”
“你疯了?!”南宫望月的怒吼传来,却伴随着古剑出鞘的清鸣,“昆仑舰全体,随老子杀进蜂巢!就算死,也要砍断他们的能量脐带!”
唐鹤童笑了,将自己的精血滴在映星盘上,九星突然逆向旋转,蜂巢的坐标系统顿时陷入混乱。他知道,这是一场赌局,赌“至极”过于依赖技术,赌文明守护者的信念能突破囚禁。当南宫望月的古剑劈开第一片彩虹桥碎片,舰桥上的所有人都听见了一声跨越光年的怒吼,那是被囚禁千年的文明守护者的第一声呐喊。
唐鹤童的意识再次进入混沌。这一次,他不再是观察者,而是成为了连接所有文明的桥梁。他“看”见星灵族的长老将最后的星尘核心交给他,那是整个种族的希望;“听”见树裔的根系在宇宙中为他输送能量,每一道根系都带着对自由的渴望;甚至“感受”到地球的孩子们在睡梦中为他祈祷,他们的梦境化作微光,汇入他的力量。
“唐鹤童,”徐文远的残魂突然清晰地出现在意识中,身着国子监祭酒的官服,手持《五经》玉简,“还记得《礼记》中的‘大同’吗?不是消灭差异,而是和而不同。现在,该让创世神代听听人类文明的声音了——那是不屈的声音,是守护的声音。”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站在巴别塔的顶端,手中握着融合了逐日箭、九州鼎、彩虹桥残片的新武器——文明之杖。“至极”领袖的能量躯体正在崩溃,却仍用权杖指向创世神代的核心,那里的光芒正在被虹光污染:“你以为阻止我就能拯救文明?创世神代的大门一旦开启,宇宙的熵增就会逆转,所有文明都将回归原点,成为完美的存在——”
话未说完,塔底传来巨响。唐鹤童看见,南宫望月的古剑正从内部劈开蜂巢,老剑修的左臂已被虹光侵蚀,却仍用牙齿咬住剑穗,带着昆仑舰的残兵杀向核心;吕青渊的太极剑正在切断虹光的能量链,每一道剑光都带着“至极”无法理解的阴阳之道;而陆雪涯,正带着无数被解救的文明守护者,在蜂巢内部展开游击战,她的《楚辞》玉简残页,此刻化作燃烧的火炬,照亮了每一个囚禁室。
“回归原点?”他举起文明之杖,杖头的九州鼎虚影与创世神代的核心产生共鸣,华夏的地脉之力、星灵族的星尘之力、树裔的根系之力……所有文明的力量汇聚成光,“文明的魅力,正是在于从原点出发后的千万种可能。你想让一切归零,而我们,要让每个文明都能走出自己的路,哪怕布满荆棘。”
创世神代的核心突然爆发出强光,那是宇宙本源的审视。唐鹤童感觉有无数声音在脑海中响起,那是诞生于不同星域、不同维度的文明低语,有质疑,有期待,有恐惧,也有希望。最终,强光化作细雨,洒落在银河系的每个角落,彩虹桥的碎片开始崩解,蜂巢的防御矩阵在瓦解,“至极”领袖的身影在强光中逐渐透明。
“我们还会回来的……”他的声音带着不甘,“当宇宙的熵增达到临界点,当所有文明再次渴望完美——”
话未说完,身影已消失,只留下权杖碎片坠落在塔尖。唐鹤童站在塔尖,看着星空中重新亮起的各个文明光点,知道这场战争暂时胜利了,但“至极”的威胁仍未消除。创世神代的核心仍在跳动,虹光的残片仍在宇宙中漂流,等待着下一次的侵蚀。
回到九州舰,陆雪涯递来一份破损的档案,是从蜂巢核心找到的“至极”机密文件:“他们在银河系边缘发现了新的文明星域,那里的文明还处于石器时代,却拥有纯净的创世神代基因。‘至极’计划在那里重启神裔实验,用最原始的文明作为完美容器。”
唐鹤童接过档案,看见上面的坐标——那是一片未被命名的星云,中心的蓝色行星闪烁着纯净的光芒。突然,他感觉胸口的残片再次发烫,不是痛苦,而是一种奇异的共鸣,仿佛有某个遥远的文明在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