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为卿每说一个字,脸便黑一分,到最后,整张脸沉得能滴出墨来。
顾秀禾与江昭弱小无助的抱在一起,她方才塞到衣襟里那本书丝毫不敢漏出来。
要老命咯!
晏为卿三年前殿试一举夺得状元,身着绯红状元袍,驾马游街。
他身姿欣长,绯罗袍紧贴腰线,玉带紧束地窄腰笔直有力,执缰的指节泛着冷玉般的青白。
面似玉,眉如画。
就是春月楼的小倌见了,都想往他身上扔花枝。
只可惜他那眸底神色,比檐上春雪还冷上三分,令人只敢看着,不敢上前。
近年来,也不知是那个有头脑的,竟是将晏为卿写在了话本上,一时间风靡京城。
而后跟风模仿之人越来越多,为了抓住人眼球,内容也越发香艳。
而现在晏为卿手上那本,便是这个月最最火爆的那本。
京城女子人手一本,就连偷偷摸摸去买的男子也不在少数。
顾秀禾在第一次看到后大为震惊,不禁感叹京城人士的口味奇特。
她大手一挥,花光了晏为卿半个月俸禄,买将每种话本买下一册,把自己关在房中看了起来。
那本《我与晏少傅不得不说的二三事》实在是过于精彩,才让顾秀禾生出了分享给江昭的心思。
她在书院偷偷找到阿昭,二话不说便把这好东西塞给她。
江昭看了一晚上,第二日起来时眼底都是乌青的。
她还记得那话本的第一句话,就直接刷新了江昭的三观。
“晏为卿嗓音低哑,在我耳边低语一句,‘还要吗’?”
顾秀禾在旁边批注:“纵欲伤身。”
这话本在去净恩寺前,被江昭死死藏在枕头底下,离开前,对着夏云千叮咛万嘱咐,若是夏云要看,看完后一定要藏好。
夏云当初拍着胸膛向她保证,兜兜转转竟然到了正主手上。
江昭望着晏为卿手中那本书,欲哭无泪。
晏为卿本不欲翻看江昭的隐私,可这话本放在最上层,封面色彩艳丽,他就是不想注意到都难。
他眉宇冷淡。
“母亲与江昭既然如此爱看书,那你们两便一起到我书房,好生习读四书五经。”
“想必你们二人心中,定然欣喜若狂。”
……
江昭大病初愈,晏为卿帮她告了七日假,让她好生休养。
前几日晏为卿在府上,压着她与母亲是大气不敢喘一个。
竟真是拿着圣贤书,严肃监督着两人抄写背诵。
今日晏为卿上值去了,两人才能喘口气。
顾秀禾坐在院子里,翻看着话本。
那不孝子那日让人把她屋里的话本都搜刮了个干净,同时下了死命令,不准她再去买新出的话本子。
于是乎,那天藏在怀里的话本就成了独苗苗。
为了不被晏为卿发现,江昭特地给话本换上了《论语》的封面,只要不仔细看,只会觉得她在读圣贤书。
江昭躺在摇椅上晒太阳,她等着顾秀禾看完后,把书给她看。
有小厮在这时前来禀告。
“老夫人,外头江家两位少爷求见,他们在后门等候多时,还带着……”
今日书院休沐,江昭也能料到江时叙他们会找上门来。
她不解。
“还带着什么?”
小厮对着这位府上刚来的二公子,想起后门那状况,实在是说不出口。
“要不…您去看看呢?”
江昭也没含糊,她起身便朝后门走去。
晏为卿三年接连升迁,加上办成了几件大事,得到了不少赏赐,晏府修缮的也是极为宏伟大气,江昭好几日才辨别得清方向。
她跟着小厮来到后门,一只脚刚迈出门槛,就被吵闹声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