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踏上云端台阶,打破空间来到这片空间,已经过去十几日了,尽管这里与外界一样,四季轮转,太阳月亮相继出现,黑白夜之分。
可咱洛某人却是感觉这里的时间过得十分缓慢,就比如辛苦劳累一天,晚上睡个好觉,而天明时却感觉自己压根没睡多久。
“啊……这太阳还是如此刺眼……”洛天羽还是如往常一样,背着小箩筐走到山里面。
他也想过用源力解决问题,可连血渊螭龙都会受到这片天地的影响,更别说他一个小家伙了。
山林中,不知何处,洛天羽拨开荆棘藤蔓,忽然被眼前的景象绊住脚步。
半截断裂的白玉栏杆从腐叶堆里探出,雕着云纹的弧度像一道凝固的叹息。
再往前,层层叠叠的青苔下,隐约露出七零八落的台阶,每级都刻着玄奥的符文,有些被风雨侵蚀得只剩残边,有些还泛着幽蓝微光,像尚未熄灭的星子。
“看来今天还能有点收获……”
他蹲下身,指尖刚触到最上层台阶,冰凉的触感突然化作震颤。
碎石簌簌滚落,坍塌的桥身深处传来锁链拖拽的铮鸣。迷雾骤然翻涌。
几截悬浮的残垣破雾而出——廊柱上缠绕的鎏金螭纹已氧化成暗褐色,飞檐下悬着的铜铃只剩锈蚀的铃舌,风过时发出空空洞洞的回响。
\"以天而建的桥梁大道——天桥?\"
洛天羽的呼吸骤然急促,目光顺着断裂的桥身向上望去,残破的汉白玉桥面上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他蹲下在台阶角落,用手拂去上面落叶杂草,露出几道星辰图案,或者这里曾经镌刻着星轨图,如今被岁月啃噬得面目全非。
唯有几处凹陷的沟壑里还凝结着琥珀色的神秘物质,像是凝固的时光。
一阵阴风吹过,半悬在空中的残桥剧烈摇晃起来,几片剥落的石块如同褪色的枫叶簌簌飘落。
“能够建造天桥的绝非等闲之辈,反正也是闲着,倒不如去探索一番。”
洛天羽的手掌在星轨残纹上摩挲,沟壑里凝固的琥珀状物质突然泛起微光,如同沉睡的萤火虫被唤醒。
他深呼一口气,将箩筐甩上肩头,踏上第一级台阶。
一瞬间一抹寒意顺着鞋底蔓延,每一步都像踩在结霜的镜面,裂纹以足尖为中心呈蛛网状扩散,发出冰面碎裂般的脆响。
越往上走,迷雾越浓。破碎的汉白玉栏杆上布满尘烟,杂草丛生在裂缝之中。一抹凄凉荒废之意油然而生。
不知多了多少阶,直到眼前出现景物,洛天羽才停下脚步,身前不远处,半截青铜灯柱斜插地面。
灯盏早已消失,柱身缠绕的夔龙纹被腐蚀得只剩扭曲的线条,空洞的龙目里竟生长着两株苍白蘑菇,菌褶间渗出粘稠的黑色液体。
“龙眼未有龙睛,龙躯未藏龙威。看来这地方不知荒废多久,也失去自身蕴藏的灵性。”
洛天羽日常手贱去敲打几下,结果报应来了,青铜灯柱发出沉闷的嗡鸣,仿佛锈蚀的喉管挤出呜咽。
洛天羽敲打的指节刚收回,蘑菇突然剧烈颤动,黑色黏液顺着夔龙纹蜿蜒而下。
天桥下方深处传来锁链拖拽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急,而此时,空洞的龙目里渗出猩红光芒。
“见鬼了……”洛天羽本能快速后退,刚想出手却想起这片天地的影响,“艹……”
碎石从头顶簌簌坠落,洛天羽抬头,只见上方浓雾裂开蛛网状的缝隙,半截悬着青铜风铃的飞檐倒垂而下。
锈蚀的铃舌在风中摇晃,却没发出声响,而是渗出暗红液体,顺着石块滴落在他脚边。
更远处,断裂的桥身深处亮起幽蓝光点,像是无数双睁开的眼睛,随着光点逐渐凝聚。
隐约浮现出巨大的龙形轮廓——只是那龙身布满窟窿,鳞片间生长着灰白菌丝,腐烂的气息混着腥甜扑面而来——那是一具龙骨。
而桥身中央,一截断裂的龙形望柱斜斜插在虚空中,龙目空洞,龙须残缺,昔日的威严早已荡然无存,只余森森白骨般的凄凉。
洛天羽后背紧贴着剥落的汉白玉栏杆,喉结不安地滚动。
那具龙骨从桥身深处缓缓浮现,每一寸腐烂的鳞片都在滴落黑绿色的黏液,窟窿里蠕动的灰白菌丝间,竟缠绕着破碎的锁链,铁锈混着血痂凝结成诡异的花纹。
龙尾扫过断裂的桥塔,琉璃瓦碎片如雨点般坠落,在地面砸出冒着青烟的坑洞。
不过嘛……它像是被镇压在天桥底下,一道道锁链穿过它的龙骨,
锁链贯穿龙骨的刹那,洛天羽听见金属与骨骼摩擦的刺耳声响。
那些缠绕着铁锈血痂的锁链突然迸发幽蓝电光,将龙骨的轮廓勾勒得愈发狰狞。
龙首猛然上扬,脖颈处的锁链被绷得笔直,带起数十块腐烂的鳞片,坠落的瞬间竟化作灰飞烟灭的齑粉。
一股腥风裹着腐臭扑面而来,洛天羽踉跄着捂住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