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阿房惊变(1 / 2)

第二卷:九鼎迷踪(春秋战国)

第四十章 阿房惊变

子奚蹲在阿房宫地基的泥坑里,手指捻着块带铜锈的土疙瘩。远处民夫夯土的号子声震得人耳膜疼,可这坑底静得能听见蚂蚁爬过陶片的响动。他把土块凑到鼻尖,腥气直冲脑门——和骊山兵俑体内的黑油一个味儿。

\"新来的!把这筐土背到西阙台!\"监工的青铜鞭梢抽在子奚背上,火辣辣的疼。他佝着背起身,发现筐底粘着几根青铜丝,细得跟头发似的,在日头下泛着绿莹莹的光。

西阙台的地基坑里,三个工匠正围着尊青铜鼎忙碌。子奚卸土时故意摔了个趔趄,筐里的土洒在鼎耳上。年长的工匠突然抽搐,手里的凿子\"当啷\"掉地——那凿柄上缠着的麻绳里,分明编进了吕不韦牛车印的纹路!

\"老吴头又犯病了!\"年轻工匠要去扶,被中年匠人一把扯住:\"别碰!上月李四就是这么没的...\"话音未落,老工匠突然暴起,眼珠子变成青铜色,十指暴长成凿子形状,直插子奚咽喉。

子奚后仰躲闪,后背撞上青铜鼎。鼎身传来细微震动,他摸到鼎耳内侧的纹路——和吕不韦流放时牛车辙印分毫不差!老工匠的指甲划过鼎身,刮下的铜锈在空中凝成个归墟符。

\"按住他!\"中年匠人甩出墨斗线,线头沾着黑狗血。子奚的锁链缠住老工匠脚踝时,发现他鞋底粘着蓝莹莹的菌丝,正顺着锁链往上爬。年轻工匠突然惨叫,手掌被菌丝刺穿,流出的不是血而是青铜液。

地基坑突然塌陷,露出下面八尊伪鼎。子奚的锁链绞住鼎耳借力跃起,看见每尊鼎耳都在渗出菌丝。老工匠的身体迅速干瘪,皮肤下凸起青铜脉纹,最后化作具空壳摔进坑底,扬起带着咸腥味的尘土。

监工的鞭子抽得\"啪啪\"响:\"都愣着干甚!填土!\"子奚佯装搬土靠近中年匠人,压低嗓子:\"这些鼎,什么时候埋进来的?\"

匠人抹了把汗,指节上的老茧蹭到鼎身:\"上月暴雨冲垮北坡,现了九尊周鼎...可你看这纹路...\"他突然瞪大眼睛,鼎耳菌丝暴长缠住他脖颈。子奚挥链斩断菌丝,断丝落地即燃,蓝火中显出徐福船队的残影。

年轻工匠突然撕开衣襟,胸口嵌着的青铜镜映出子奚的脸:\"守史人!相爷等你多时了!\"镜面炸裂,三百条青铜蛇从碎片中钻出。子奚踹翻铜鼎盖住蛇群,鼎内传出相柳的嘶吼,震得地基坑簌簌落土。

\"快跑!\"中年匠人推了子奚一把,自己却被菌丝缠成茧。子奚跃出深坑时,看见监工正在鞭打逃窜的民夫——鞭梢沾着的不是血,而是青铜色的脓液。阿房宫东侧的云纹铜柱突然倾斜,柱础裂缝里伸出成簇青铜菌丝,缠住奔逃的民夫脚踝。

子奚的锁链绞断菌丝,链环刮到铜柱迸出火星。他顺着菌丝来源摸到祭坛遗址,九尊伪鼎围成归墟阵图,鼎耳纹路正与吕不韦牛车印缓缓重合。阵眼处跪着具无头尸,手中捧着的正是他在赵王墓见过的和氏璧仿品!

子奚的靴底陷在祭坛的泥淖里,每拔一步都带出腥臭的铜锈。无头尸手中的玉璧突然浮空,璧孔里钻出的青铜枝桠直刺他面门。他挥链格挡,链环与枝桠相撞迸出的火星点燃了菌丝,火光照出鼎耳内侧的微雕——竟是徐福船队的航海日志!

\"果然是你!\"子奚的锁链缠住玉璧,璧面显形骊山地宫结构图。菌丝突然暴长,缠住他脚踝往鼎里拽。鼎腹内的黑油沸腾翻滚,浮出三百个刻着\"廿六年\"的青铜钱,钱眼钻出小蛇咬向他膝盖。

祭坛地砖突然翻转,戴青铜面具的术士缓缓升起。他手中的骨杖镶着三星堆神树残枝,杖头挂着的风铃与徐福船队的残破风铃同款。\"守史人该换主子了。\"术士的声音带着咸阳地窖的霉味,骨杖敲地,九鼎同时嗡鸣。

子奚的锁链绞碎袭来的青铜钱,碎渣在鼎身烙出《五蠹》残篇。术士突然掀开面具,露出吕不韦门客的脸——右耳缺失处嵌着块长生符碎片!子奚的掌心符纹突然发烫,锁链不受控制地缠向自己脖颈。

\"你的血,正好浇鼎。\"术士的骨杖插入祭坛,地面裂开条缝,露出下面奔涌的暗河。河面浮着具玉殓棺,棺盖刻着郑国渠全图。子奚被菌丝拽进暗河时,抓住术士的袍角,扯落的布料里掉出卷帛书——正是阿房宫全图的密档!

暗河水灌入口鼻的刹那,子奚看见玉殓棺中坐起的尸骸——竟是墨家女子石化的身躯!她的心口玉琮突然发光,青光中浮出韩非亲笔写的\"法、术、势\"三字。术士突然惨叫,长生符碎片从耳洞中迸出,被暗河漩涡卷进棺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