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突然地动山摇,晷阵崩解成三百六十五枚青铜卦签。石申踏着飞旋的卦签跃上穹顶,见天穹裂开归墟巨口——十二金人虚影正将大梁城连根拔起!
“以星为子…以血为枰…破!”他扯碎《三坟》残篇,帛片遇风即燃。火光中浮出蔺相如血书的棋谱终局——棋路纵横十九道,最后一子正落在晷阵\"荧惑位\"!
共工玄女惨嚎着崩解,青铜鼎影突然调转方向。天枢星芒被硬生生扯回正位,北斗七星重归《甘石星经》的轨迹——星光照耀处,鸿沟河底的鼎足轰然碎裂,露出内藏的鬼谷子棋谱残页!
石申咳出带青铜砂的血沫,指尖触到卦签上的星象记录:“九鼎移位…不过是个开始……”
石申的指尖深深抠入观星台地窖的砖缝,指甲缝里嵌满青铜菌丝黏连的碎屑。他仰头望着天穹裂开的归墟巨口,十二金人虚影的齿状巨掌离大梁城地脉仅剩咫尺,掌纹间渗出的相柳毒液如瀑垂落,将鸿沟河面灼出千百个沸腾的气泡。他咳出的血沫里混着细碎的青铜砂,砂粒在月光下泛着鬼谷洞茧壳特有的青灰色——那是三日前破解晷阵时吸入的归墟瘴毒。
“星官…星图…星图在重组!”弟子瘫坐在崩裂的晷阵旁,手中紧攥的半截青铜规突然暴长倒刺。规锋刮过地砖,砖面\"吕不韦监造\"的篆文突然扭曲,蝌蚪状的铭文如活蛇游动,拼出\"九鼎噬魏\"的血色纹路。石申踉跄着扑向晷针残骸,掌心被青铜碎茬割得血肉模糊——血水渗入晷盘刻度的刹那,地窖穹顶的裂缝突然迸发青光,将金人虚影的巨掌硬生生钉在半空!
“这不是星图重组…”石申的瞳孔映出青光中的细微波纹——那纹路的震荡频率竟与苏秦在鬼谷洞刻下的棋路同频,“是纵横家的残局在反噬!”他扯开浸透血汗的深衣,露出胸口被《三坟》密文烙出的星轨灼痕。灼痕中心的\"荧惑\"标记突然暴长,化作青铜锁链缠住最近的晷针残骸——锁链表面浮现的墨家《非攻》铭文,正被金人掌纹的归墟星轨蚀成\"兼爱吞天\"!
共工玄女的尖啸从地脉深处传来。石申的耳膜刺痛,一缕蓝血顺着耳垂滴落——血珠坠地的瞬间,竟将青砖蚀出晋阳浑天仪的铜钉布局!他猛然抓起弟子手中的青铜规,锋刃刺入自己胸口的星轨灼痕:“以我血祭…正北辰!”
血瀑喷溅的刹那,地窖四壁的星图壁画突然活化。壁画的\"紫微垣\"星位钻出三百枚青铜卦签,签头裹着柏举之战的怨气刺向金人虚影。石申的视线开始模糊,恍惚间见签雨与巨掌相撞的火星中,浮出蔺相如血染章台殿的残影——那残影手中的和氏璧碎片,正与晷阵崩解的青铜卦签严丝合缝!
“星官…看鸿沟!”弟子的嘶吼撕开裂帛般的夜空。
石申的青铜规脱手飞出,规锋刺入鸿沟河底的鼎足裂隙。足部\"始皇廿六年\"的铭文突然炸裂,迸出的不是青铜碎屑,而是裹着黏液的素绢残片——绢上绘制的骊山地宫密道图,竟用墨家密语标注着\"九鼎反噬入口\"!
金人虚影突然凝滞。天枢星的青光如利剑劈落,将巨掌钉死在归墟裂隙边缘。石申的膝盖重重砸在晷阵残骸上,他摸索着抓取一片素绢残片,发现绢面暗纹与鬼谷子棋谱的经纬线完全重合——每条暗纹末端都缀着微型的\"吕不韦监造\"印鉴!
“原来你早算到…”石申的指尖抚过素绢边缘的焦痕——那是苏秦血书棋谱特有的灼烧纹路,“纵横十九道…终是吕不韦的提线戏!”
窖穹顶的裂缝缓缓闭合,最后一缕星光照在石申血污斑驳的脸上。他颤抖着从弟子怀中抽出《甘石星经》残简,简牍缝隙间突然钻出青铜菌丝——菌丝末端卷着的,竟是鬼谷子茧壳中剜出的半枚玉璇玑!
“星官…这玉…”弟子的嗓音突然扭曲,瞳孔泛起共工玄女的蛇瞳纹。
石申的青铜规已先一步刺穿弟子咽喉。血花溅在《甘石星经》上的刹那,简面\"荧惑守心\"的记载突然活化,字迹扭曲成三百条青铜锁链,将玉璇玑死死捆缚——锁链的绞合声竟与晷阵逆转时的齿轮咬合声同频!
“吕不韦…你连星官的命都要炼成鼎纹…”石申的青铜规深深刺入地脉裂缝,规锋的倒刺勾出河底鼎足残片——残片内侧的归墟星图,正被北辰星光硬生生扭回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