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晋鼎分星(1 / 2)

第二卷:九鼎迷踪(春秋战国)

第六章:晋鼎分星

暴雨冲刷着晋国太庙的青铜檐角,铜铃在风中发出空洞的呜咽。智伯瑶的玉履碾过积水,溅起的泥浆中混着细碎的青铜砂——那是三日前韩氏献上的\"贡铜\",此刻却在雨水中泛着妖异的幽蓝。他抬头望向殿内高悬的青铜浑天仪,二十八宿的星位铜钉正渗出墨绿液体,沿着刻有\"冀州\"二字的方位槽缓缓流淌。

\"太祝何在!\"智伯瑶的暴喝惊飞檐下夜枭。

老迈的太祝匍匐于地,手中龟甲裂成九瓣,每片裂纹都指向浑天仪的\"紫微垣\"位:\"宗主明鉴...昨夜天象骤变,北斗吞月,冀州鼎的星轨...\"

话音未落,浑天仪突然自转,铜钉刮擦青铜盘的声响如同厉鬼磨牙。智伯瑶的玉圭刚触到仪盘边缘,指尖突然传来灼痛——仪盘表面浮现出蝌蚪状的血纹,与三年前泗水捞鼎时李信见过的九黎密文如出一辙!

子夜的太庙地窖弥漫着铜锈腥气。

智伯瑶推开暗门,火把照亮窖内九尊青铜鼎的虚影。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本该镇守中央的冀州鼎不翼而飞,空余的基座上爬满青铜菌丝,菌丝末端卷着一截断指,指节处戴着赵氏家主的玉韘!

\"赵毋恤!\"智伯瑶的玉圭劈开菌丝,断指突然活化,在石壁上刻出血字:\"鼎在星轨\"。

浑天仪突然从殿顶坠入地窖,铜钉深深刺入菌丝丛中。仪盘表面的冀州星图突然浮空,将窖内水汽凝成三百六十五枚青铜卦钱,钱文\"晋室当裂\"的篆字渗出相柳毒液。

\"宗主!韩魏两家的车马已到城外!\"家臣的嘶喊裹着雨声传来。

智伯瑶的玉圭刺入浑天仪,挑出一块带血的青铜碎片——碎片背面刻着的\"始皇廿六年\",竟与泗水鼎足的字痕分毫不差!

晋阳城头的火把在雨中摇曳如鬼眼。

韩康子摩挲着腰间玉璜,璜身的夔龙纹正在融化:\"智伯瑶占星问鼎,却不知冀州鼎早被星轨吞噬...\"他的指尖沾到融化的铜液,突然瞥见掌心浮现的蝌蚪文——那是昨夜潜入赵氏宗祠时,鼎耳菌丝留下的归墟密语。

魏桓子的战车碾过护城河浮尸,车轮缝隙甩出的青铜砂凝成卦象:\"坎上离下,未济\"。他掀开车帘,见对岸赵氏大旗上绣着的玄鸟双目泛着玉髓冷光,与冀州鼎耳镶嵌的玉璇玑如出一辙。

\"智氏要分晋,赵氏要分鼎,\"魏桓子碾碎掌心的青铜菌丝,\"韩氏...只要分得一线生机。\"

车辕突然断裂,断裂处钻出的青铜脐带缠住他的脚踝——脐带另一端正连向晋阳城下的暗渠,渠水泛着的幽蓝与泗水毒液同源!

智伯瑶立于太庙观星台,浑天仪的铜钉突然脱离轨道。

\"子时三刻,紫微西倾!\"太祝的蓍草在雨中自燃,灰烬凝成赵氏图腾。

智伯瑶的玉圭指向西方,冀州鼎的虚影突然在夜空显形——鼎腹裂纹中伸出九条青铜锁链,链端捆着韩、魏、赵三家的族旗。旗面玄鸟突然振翅,将锁链扯向三个方向,夜空被撕裂出归墟星图的裂痕!

\"这不是分晋...\"智伯瑶的瞳孔映出骇人真相,\"是分鼎噬国!\"

他挥剑斩断旗杆,旗面坠地化作血泊,血中浮出冀州鼎的真实方位——鼎耳锁链末端没入的,竟是三年前楚王问鼎时失踪的玉璇玑!

赵毋恤的青铜剑挑开太庙地砖,露出深埋的相柳蛇蜕。

\"智伯瑶以为占尽天时,\"他碾碎蛇蜕中的玉琮碎片,\"却不知这浑天仪...本就是禹王锁蛟镜的残片!\"

随行的巫祝突然七窍流血,手中骨杖点向地窖暗河。河底沉着的冀州鼎突然浮起,鼎腹裂纹中伸出青铜脐带,缠住赵毋恤的左臂——脐带表面密布的鳞纹,竟与姑苏剑池中干将雌剑的纹路完全契合!

\"宗主小心!\"巫祝的骨杖刺入鼎耳,玉璇玑突然爆裂。

赵毋恤的青铜剑劈开鼎腹,迸出的不是铜液,而是凝成星图的青铜砂——砂粒拼出的\"韩魏\"二字突然调转方向,直指观星台上的智伯瑶!

智氏武士的青铜戟刺穿雨幕,戟刃上的饕餮纹突然活化。

赵毋恤翻身跃上檐角,剑锋划过浑天仪的铜钉,迸出的火星在空中凝成尹喜的雷纹。雷纹劈碎戟阵的刹那,韩康子的战车冲破城门,车辕悬挂的玉璜突然睁开蛇瞳——瞳孔深处映着泗水河底的归墟星轨!

\"智伯瑶!你以为借的是天象?\"赵毋恤的吼声压过雷鸣,\"实则是相柳吞星!\"

浑天仪突然炸裂,铜钉如蝗雨射向三方军阵。智伯瑶的玉圭插入仪盘裂缝,裂缝中涌出的青铜液凝成李信在骊山见过的传国玉玺虚影——玺面\"受命于天\"四字正被蝌蚪文蚀成\"九鼎噬晋\"!

黎明前的血腥中,冀州鼎终于显形。

鼎耳锁链缠住晋阳城楼,将城墙撕成三瓣。智伯瑶的玉圭刺入鼎腹,圭身突然暴长青铜菌丝,菌丝末端卷着韩康子的首级与魏桓子的断臂。赵毋恤的剑锋劈开鼎足,鼎足内侧的\"始皇廿六年\"字痕突然游动,在空中拼出完整的归墟坐标!

\"这才是真正的星轨...\"赵毋恤咳出青铜砂,\"三百年后...大秦的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