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腹突然裂开,钻出的不是相柳残首,而是吕不韦的青铜化虚影:\"赵氏分晋,秦人分鼎——这棋局,早该轮到执棋者入瓮!\"
暴雨骤停,晋阳城头悬着青铜色的晨曦。
赵毋恤将冀州鼎耳封入青铜椁,椁身裂纹中渗出泗水毒液。幸存的巫祝捧来浑天仪残片,残片上的星图突然活化,映出智伯瑶最后的占星预言:\"晋虽三分,九鼎归一\"。
韩康子的残躯突然暴起,胸腔内钻出的青铜脐带缠住魏桓子的断臂,在废墟上拼出完整的归墟星图。赵毋恤的青铜剑刺入星图中心,剑格处的玉璇玑突然睁开蛇瞳——瞳孔深处,骊山地宫中的青铜椁正在缓缓开启......
暴雨后的晋阳城弥漫着青铜色的薄雾,赵毋恤的剑锋抵着青铜椁,掌心被鼎耳边缘的倒刺割出血痕。血珠顺着椁身裂纹渗入,与泗水毒液混成暗紫色的纹路,在晨光中勾勒出完整的归墟星图。韩康子的残躯匍匐在地,胸腔内钻出的青铜脐带突然暴长,缠住魏桓子的断臂——那断臂五指张开,指尖渗出相柳毒液,在地面蚀出\"韩\"、\"魏\"、\"赵\"三字,每一笔都延伸向洛阳方向。
\"宗主!星轨...星轨在吞城!\"巫祝的骨杖指向天际。
赵毋恤抬头,见昨夜被撕裂的夜空仍未愈合,紫微垣的天枢星被九条青铜锁链捆缚,链端垂入晋阳城墙的裂口。他的瞳孔映出骇人景象:冀州鼎耳在椁内嗡鸣震动,鼎纹投射的星图竟与骊山地宫穹顶的裂痕完全重合!城外的护城河突然沸腾,浮尸的肚脐处钻出青铜菌丝,菌丝末端卷着微型浑天仪残片,在空中拼出\"始皇廿六年\"的蝌蚪文。
\"这不是星图...\"赵毋恤的剑尖挑破韩康子残躯的肚腹,\"是九鼎噬国的罗网!\"
一截青铜脐带突然刺穿巫祝的喉咙,老者临终前抛出的蓍草在空中自燃,灰烬凝成尹喜在函谷关刻下的雷纹。雷纹劈碎三丈内菌丝的刹那,魏桓子的断臂突然暴起,五指如剑刺向赵毋恤的后心!
赵毋恤旋身避让,断臂擦过肩甲,青铜鳞片刮出刺耳声响。魏桓子的断臂砸入地面,五指插入石砖缝隙,竟从地底拽出一具青铜棺椁——椁盖表面刻着智伯瑶的族徽,缝隙间渗出未干的相柳毒液。
\"智氏...果然也成了鼎傀!\"赵毋恤的剑锋劈开椁盖,腐气中浮出半卷竹简。简上墨迹遇氧即燃,却在灰烬中显现金色小篆:\"三家分晋,九鼎归一\"。
韩康子的残躯突然直立,胸腔内钻出的脐带缠住青铜棺椁。棺椁表面的智氏族徽突然活化,化作九头蛇影扑向赵毋恤。他挥剑斩断蛇首,断颈处喷出的毒液却在空中凝成吕不韦的虚影:\"赵卿可知,你封住的不是鼎耳...是相柳的牙关?\"
虚影拂袖,骊山地宫的青铜椁突然在星图中显形。椁盖轰然开启,冀州鼎耳化作蛇首钻出,獠牙咬向晋阳城头的归墟星图!
赵毋恤扯断腰间的玉璜,璜身的夔龙纹突然脱离玉面,化作青光锁链捆住蛇首。他咬破舌尖,混着长生纹力量的血喷在剑身,雌剑鳞纹暴长成青铜荆棘,刺入冀州鼎耳的玉璇玑中心。
\"以晋室血脉...封!\"他的剑锋贯穿掌心,血瀑顺着剑身注入鼎耳。
鼎耳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玉璇玑层层剥落,露出内层镶嵌的楚国军鼎碎片。星图裂纹中伸出三百条青铜脐带,末端缠着韩、魏、智三氏族人的尸骸——每具尸骸的胸腔内,都嵌着微型伪鼎!
\"原来如此...\"赵毋恤的瞳孔映出血色星图,\"三家分的是晋,九鼎吞的是魂!\"
他暴喝一声,剑锋搅碎玉璇玑。冀州鼎耳炸裂的瞬间,晋阳城地动山摇,护城河倒灌入地脉裂隙。河水裹挟着浮尸与青铜砂,在洛阳方向凝成新的归墟坐标——那方位,正指向骊山地宫深处未完工的始皇陵!
暮色中的晋阳城墙爬满青铜锈,赵毋恤独坐太庙废墟。巫祝的骨杖插在浑天仪残骸上,杖头悬挂的蓍草串突然自燃,火光中浮现吕不韦的青铜虚影:\"赵卿可满意这棋局?\"
赵毋恤将冀州鼎耳的残片按入地砖:\"告诉吕不韦...他的骊山囚笼...关不住华夏魂魄...\"
虚影大笑消散,残片上的\"始皇廿六年\"字痕突然游动,在地面蚀出洛阳北邙山的轮廓。夜风卷起青铜砂,砂粒拼出微型星图——图中咸阳宫的地砖缝隙,正渗出\"三家分晋\"的蝌蚪文。
子夜,赵毋恤掘开太庙祭坛。
祭坛底层的青铜匣内,封着半卷《禹贡》残篇。当他指尖触及简上河图纹时,地底突然传来锁链绷断的巨响——晋阳城外的汾水河道中,浮出九具身披周天子冕服的青铜尸骸。尸骸的胸腔裂开,露出内层刻着的归墟星轨,每道星轨末端都指向冀州鼎耳炸裂的方位!
\"宗主!韩魏残军反扑!\"家臣的嘶吼撕破夜幕。
赵毋恤提剑跃上城头,见星坠如雨。每一颗坠星触地即化作青铜鼎影,鼎耳锁链缠住溃逃的士卒,将他们拖向地脉裂隙。他的剑锋劈开最近一尊鼎影,鼎腹内赫然蜷缩着智伯瑶的腐尸——尸身手中紧握的玉圭,正刻着泗水鼎足上的\"始皇廿六年\"!
黎明前的最后黑暗里,赵毋恤站在汾水河畔。
青铜尸骸的锁链没入河底,拽出冀州鼎的最后残片。残片上的归墟星图突然浮空,投射到洛阳北邙山上空——九道鼎影自云层降下,将山体撕出深谷。谷底浮出的不是岩石,而是刻着\"归墟第九门\"的青铜匾额!
\"吕不韦...你终究还是开了这门...\"赵毋恤的剑锋刺入残片,星图裂纹中渗出骊山地宫的青铜液。液体凝成尹喜的虚影,老者指尖的雷纹劈向匾额:\"亡秦者...非楚非汉...是九鼎自噬!\"
晨光刺破青铜雾霭时,赵毋恤将冀州鼎耳残片沉入汾水。
河面浮出的气泡凝成微型星图,图中咸阳宫阶前跪满青铜化的秦吏。他的玉璜突然裂开,璜心掉出半枚玉琮碎片——那正是当年楚庄王问鼎时,嵌在军鼎耳中的周室秘宝!
\"宗主,韩魏降了...\"家臣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赵毋恤望向洛阳方向,见北邙山的伪鼎虚影正在消散。而千里外的骊山深处,地宫青铜椁的裂缝中,一缕相柳毒液正悄然渗入始皇陵的夯土层......
当第一缕阳光掠过汾水时,洛阳太庙的青铜钟突然自鸣。而在咸阳宫的地窖深处,吕不韦的青铜腿突然暴长,刺穿地砖的裂缝中渗出\"三家分晋\"的血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