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缩回手,这才发现额头已经沁出一层冷汗。王胖子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老胡,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跟见了鬼似的。\"
\"不对劲...\"我深吸一口气,闻到铺子里檀香中混着一丝腐朽的味道,\"这画有问题。\"
就在这时,铺子里的灯泡突然闪烁起来,一阵阴风不知从何处吹来,卷起地上的灰尘。大金牙手忙脚乱地去关窗户,却听见\"啪\"的一声,灯泡炸了,碎片四溅。
黑暗中,羊皮纸上的朱砂图案竟泛起了淡淡的红光!
\"操!\"王胖子骂了一声,手里的瓜子撒了一地,\"这他妈什么鬼东西!\"
我强自镇定,从兜里摸出军用手电。光束下,画卷上的图案似乎发生了变化——将军脚下的那些扭曲人形,此刻竟像是在蠕动!更可怕的是,画中将军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毛骨悚然的笑容。
大金牙哆哆嗦嗦地点了根白蜡烛,烛光摇曳中,他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变形:\"胡...胡爷,我认识个懂行的,白云观的张道长,专攻驱邪镇煞。要不...\"
\"现在就去。\"我打断他,迅速把画卷重新卷好。就在我即将把它收起来的瞬间,耳边又响起了那声叹息,这次更加清晰,仿佛有人就贴在我耳边呼气:
\"九幽...开...\"
我浑身一僵,转头看向王胖子和大金牙,他们却似乎什么都没听见。
\"走,\"我声音有些发紧,\"现在就去白云观。\"
走出铺子时,夕阳已经西沉,潘家园笼罩在一片血色之中。我下意识摸了摸怀中的羊皮纸,触手冰凉,仿佛揣着一块寒冰。
王胖子拦了辆出租车,上车时我注意到司机脸色发青,眼白过多,透着一股子死气。车子发动后,收音机里突然传出一阵刺耳的杂音,接着是一个女人凄厉的哭声,持续了三四秒才恢复正常。
\"什么破电台!\"司机骂骂咧咧地换了频道,却不知为何,后视镜里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我怀里的包裹。
大金牙坐在副驾驶,不停地擦汗,金牙在暮色中失去了往日的光泽。王胖子凑到我耳边:\"老胡,这画真这么邪门?\"
我没回答,因为此刻车窗上突然出现了几道水痕——外面明明没下雨。水痕慢慢汇聚,形成几个扭曲的字迹:\"九...幽...\"
我猛地摇下车窗,字迹立刻消失了。但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们。
车子驶过西便门桥时,一阵浓雾突然笼罩了道路。司机踩下刹车,骂了声\"见鬼\",因为前方明明应该是直路,此刻却出现了一条向右的岔道,路牌上写着三个模糊的字,像是\"黄泉路\"。
\"不对啊...\"司机挠着头,\"我走了十年的路,这儿哪来的岔道?\"
大金牙突然尖叫一声,指着挡风玻璃:\"那...那是什么?\"
我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浓雾中隐约可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路中央——那身形,那姿态,竟与羊皮画上的将军一模一样!
司机猛打方向盘,车子失控撞向路边护栏。就在即将撞上的瞬间,浓雾突然散去,道路恢复了正常。司机急踩刹车,我们三人因惯性向前冲去,险些撞上前座。
\"见...见鬼了...\"司机哆嗦着点了根烟,打火机却怎么也打不着。
我付了车钱,三人匆匆下车。走出一段距离后回头,那辆出租车还停在原地,司机正对着打不着火的打火机发愣,而在他身后的车窗上,赫然印着一个血手印!
白云观的山门就在前方,朱红色的门漆在暮色中如凝固的鲜血。我深吸一口气,握紧怀中的羊皮卷,不知为何,耳边又响起了那声低语:
\"九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