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阴阳行者(1 / 2)

鬼吹灯集录 番茄炒牛腩 3729 字 11小时前

北京的春天来得悄无声息。潘家园的银杏树抽出嫩芽时,\"归墟斋\"的招牌已经挂了一个月。王胖子说这名字晦气,我却觉得再贴切不过——从归墟归来的人,开间卖古玩的小店,合情合理。

\"老胡!\"王胖子风风火火地闯进店里,手里挥舞着一份电报,\"云南来的!\"

我放下正在擦拭的青铜爵,接过电报。纸上只有寥寥数字:\"虫谷异动,速来。杨\"。

\"杨婆婆?\"我眉头一皱,\"她不是...\"

\"死了?\"王胖子压低声音,\"我也纳闷呢。但电报署名确实是个杨字,而且是从云南遮龙山那边发来的。\"

我走到窗前,阳光透过银杏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自从龙岭归来后,我的身体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对阴气的感知变得异常敏锐,有时甚至能\"看\"到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此刻,胸口的疤痕正隐隐发热,像是某种预警。

\"收拾东西。\"我转身对王胖子说,\"今晚就飞昆明。\"

王胖子张大嘴:\"真去啊?万一是陷阱...\"

\"不是陷阱。\"我指着电报右下角几乎不可见的一个符号——那是用针尖戳出的一个小点,形如眼睛,\"这是守门人之间的暗号,杨婆婆教过我的。\"

王胖子还想说什么,店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着邮局制服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胡八一先生?加急挂号信。\"

信封是普通的牛皮纸,但触手冰凉。拆开后,里面只有一张照片:一片热带雨林,中央是个坍塌的石门,门前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最引人注目的是,每具尸体的胸口都有个血洞,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掏走了心脏。

照片背面用血写着两个字:\"血祭\"。

\"操...\"王胖子倒吸一口冷气,\"老胡,这...\"

我盯着照片,突然发现一个细节——石门残骸上刻着一只眼睛,瞳孔处是个凹槽,形状与龙岭迷窟的青铜门一模一样。

\"第二扇门。\"我喃喃自语,\"在云南虫谷。\"

胸口的疤痕突然剧痛起来,一股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茂密的雨林,幽深的洞穴,还有...血玉的气息。这不是我的记忆,而是来自其他守门人的传承!

\"胖子,情况比想象的严重。\"我强忍疼痛,\"有人正在寻找剩下的血玉,试图打开其他门。\"

王胖子脸色煞白:\"那杨婆婆...\"

\"无论发信的是谁,虫谷一定出事了。\"我迅速收拾装备,\"门一旦被打开,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我们准备关店时,玻璃橱窗上突然出现一行字迹,像是有人用手指在雾气上写的:\"勿去云南,陷阱。\"

字迹迅速消失,但那种书写方式我再熟悉不过——是胡莉杨的风格!

\"她...还活着?\"王胖子声音发颤。

我摇摇头:\"不,这只是她残存的意识在警告我们。但正因为如此,更说明云南之行非去不可。\"

当晚的航班上,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梦中我站在一片血海上空,十二位守门人环绕着我,他们胸口都嵌着血玉珠,正将力量传递给我。胡莉杨站在最前方,她的嘴唇在动,却发不出声音...

\"老胡!醒醒!\"王胖子摇醒我,\"快看窗外!\"

我迷迷糊糊地看向舷窗,只见云海之上,一轮血月高悬。更诡异的是,月亮表面隐约浮现出一只眼睛的轮廓,正直勾勾地\"盯\"着我们的飞机!

\"归墟之眼...\"我喃喃道,\"它在看着我们。\"

遮龙山下的小镇比想象中热闹。正值傣族泼水节,街上张灯结彩,游客如织。我们按电报地址找到一家名为\"彩云居\"的客栈,老板娘是个四十出头的傣族妇女,自称玉罕。

\"两位是从北京来的专家吧?\"玉罕热情地引我们上楼,\"杨婆婆交代过了,给你们留了最好的房间。\"

我和王胖子对视一眼:\"杨婆婆还活着?\"

玉罕的笑容僵了一下:\"这个...你们见到她就知道了。\"

她带我们来到后院一间独立竹楼前:\"杨婆婆在里面等你们。记住,无论看到什么,别出声。\"

竹楼门吱呀一声打开,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玉罕递给我们一盏油灯,然后匆匆离开,像是害怕什么。

油灯的光线昏暗,勉强照亮竹楼中央的一张竹床。床上躺着个人形,盖着白布。走近一看,我和王胖子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是杨婆婆!但她的身体已经干瘪得像木乃伊,皮肤呈青灰色,胸口有个拳头大的洞,边缘结着血痂。最诡异的是,她的眼睛是睁着的,而且眼珠在转动,直勾勾地盯着我们!

\"杨...杨婆婆?\"王胖子声音发抖。

干尸的嘴唇突然动了动,发出沙哑的声音:\"胡八一...你来了...\"

我强忍不适走上前:\"杨婆婆,是谁干的?\"

\"穿黑袍的人...他们挖走了我的血玉...\"杨婆婆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虫谷的门...已经开了条缝...\"

她艰难地抬起枯枝般的手,指向墙角的一个陶罐:\"里面有...你们需要的...\"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起来,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紧接着,她的眼珠\"噗\"地爆开,两条细长的黑虫从眼眶里钻出,朝我们扑来!

我一把拉过王胖子后退,同时将油灯掷向竹床。火焰遇到杨婆婆的尸体,立刻燃起诡异的绿色火焰,瞬间将尸体和黑虫吞噬。

\"走!\"我抓起墙角的陶罐,冲出竹楼。

玉罕就站在院门外,脸上毫无惊讶之色:\"看到了?杨婆婆三天前就死了,但她的身体一直'活着',直到你们来...\"

\"那些穿黑袍的人在哪?\"我厉声问。

玉罕指向远处的遮龙山:\"虫谷。他们每天午夜都会举行仪式,已经持续七天了。\"

回到房间,我们打开陶罐,里面是一块兽皮地图和半颗血玉珠。地图上标注了虫谷石门的位置,旁边还有一行小字:\"以血玉合门,可闭三日。\"

\"只有三天效果?\"王胖子皱眉。

我摇摇头,指向血玉珠:\"不完整。如果能找到被挖走的那半颗,也许能永久封闭。\"

陶罐底部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是二十年前的考古队合影。我一眼就认出了年轻的杨婆婆,她身旁站着个戴眼镜的学者,手里拿着一根乌木手杖——是陈长青!

\"妈的!\"王胖子骂道,\"这孙子二十年前就来过虫谷!\"

我仔细查看照片背景,发现他们站在石门前,门上赫然嵌着两颗血玉珠。而现在的照片里,石门上的血玉已经不见了。

\"陈长青早就知道其他门的位置。\"我突然明白过来,\"他在龙岭失败后,他的同伙开始执行备用计划——打开其他门!\"

胸口的疤痕突然灼痛起来,一股新的记忆涌入:这次是一个沙漠中的金字塔,门前站着位阿拉伯装束的守门人...第三扇门!

\"不止虫谷。\"我按住太阳穴,\"他们同时在多处行动。\"

王胖子翻出地图:\"咱们怎么办?\"

\"先解决眼前的。\"我收起血玉珠和地图,\"今晚去虫谷,会会那些穿黑袍的人。\"

虫谷的夜晚比想象中更阴森。月光被茂密的树冠过滤,只剩零星的光斑照亮小路。随着深入,周围的植被越来越稀疏,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头,像是无数跪拜的人形。

\"这些石头...太他妈邪门了。\"王胖子打着手电,声音发颤,\"像真人变的。\"

他没说错。走近细看,那些\"石头\"表面隐约可见扭曲的五官,仿佛活人在瞬间被石化时留下的痛苦表情。

\"嘘!\"我突然拉住王胖子,指向前方。

百米开外,一片空地上矗立着那座坍塌的石门。门前燃着十二盏绿火灯笼,十几个黑袍人围成一圈,正进行某种仪式。他们戴着狰狞的青铜面具,动作整齐划一,像是在跳一种诡异的舞蹈。

中央的石台上,一个高瘦的黑袍人高举双手,手里捧着什么东西——在月光下泛着红光!

\"血玉珠!\"王胖子低呼。

我仔细观察,发现石门虽然坍塌,但门框基本完好。门楣上刻着一只巨大的眼睛图案,瞳孔处是两个凹槽——原本应该嵌着两颗血玉珠,现在只剩一个空槽,另一个槽里正是黑袍人手中的血玉!

\"他们在尝试开启门。\"我悄声道,\"必须阻止。\"

我们绕到侧面,想靠近观察。就在这时,王胖子不小心踩断一根枯枝,\"咔嚓\"一声在寂静的林中格外刺耳。

黑袍人们齐刷刷转头看向我们藏身的灌木丛!

\"跑!\"我拉起王胖子就往回冲。

身后传来刺耳的哨声,接着是密集的脚步声。我们拼命奔跑,但黑袍人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距离越来越近。

\"分头走!\"我推了王胖子一把,\"老地方汇合!\"

我故意弄出响声引开追兵,很快就被五个黑袍人围住了。他们缓缓逼近,青铜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守门人...\"为首的黑袍人声音嘶哑,\"把血玉交出来。\"

我冷笑一声,突然从怀中掏出杨婆婆留下的半颗血玉珠:\"想要?来拿啊!\"

黑袍人看到血玉珠,立刻扑了上来。我早有准备,一个侧滚避开,同时撒出一把混合了雄黄和朱砂的粉末。

粉末遇到黑袍人,立刻燃起蓝色火焰。他们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面具下的皮肤开始融化,露出里面黑乎乎的东西——不是血肉,而是一团团纠缠在一起的黑色线虫!

\"操!又是这些鬼东西!\"我转身就跑。

黑袍人紧追不舍,但速度明显慢了。我趁机冲向石门,想趁机抢走那颗血玉珠。然而刚到石台前,那个高瘦黑袍人突然转身,摘下了面具——

面具下是一张熟悉的脸:胡莉杨!但她的左眼变成了血红色,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胡八一...\"她的声音像是无数虫子在鸣叫,\"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