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君将信将疑,“张家派人来请夫君的?”
书童不敢撒谎,晚间谁来了院子,夫人出去问一问就知道了。
“夫人,老爷半夜惊醒,说是梦见了大姑奶奶高烧,就着急去了那边看看,他特意叮嘱奴才不要吵到夫人睡觉。”
听起来很暖心,既考虑到了宋婉君和祝忆霜的关系,又全了姐弟之情。
只是这完全不像是祝鑫做出来的事情啊!
没有其他原因,实在是太蠢了啊。
一个下午的时间只要派人去打探一下,就能知道是不是祝忆霜身体有问题。
那边拢共就是两个主子,祝忆霜就算再蠢,当年做出了败坏门楣的事情,那也是祝鑫和方道长的至亲。
若是涉及她的性命,道观就绝不会这么平静。
说句难听的,祝忆霜就是要死了,她都要爬出来刷一波同情分,逼着方观长和祝鑫一定要善待张家。
毕竟张家可是张百万的本家啊。
宋婉君更迷茫了,大半夜的,道观拢共就这么一点地方,祝鑫还能去哪里?
她看着书童越来越心虚的脸,脑中灵光乍现。
“祝鑫去找表妹了?”
书童脸上有着极深的诧异。
宋婉君咬牙切齿,“他往哪个方向走了?”
书童试图挽救,可是夫人的表情太可怕了,他怕自己再瞒下去就真的会被夫人发卖了啊。
到时候老爷最多就是和夫人吵一架,自己可是真的就是下场凄惨了。
左右四面透风的破屋子实在不需要拿纸糊了,书童迅速交代了祝鑫的去向。
宋婉君面沉如水,心内火气越烧越旺。
偏僻静谧的竹林中,不时传来暧昧的低吟。
宋婉君怒火被打断了,第一反应是可惜了她的竹笋。
第二反应是他们是怎么在一片竹笋地中躺下去的?
夜间漆黑,宋婉君没看清,但是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她站了好一阵,夜间的寒风吹散了她衣服的热度,她这才转身回去。
她听见了方玉琴的告白,知道不是祝鑫强迫了她,怒火就止住了。
幸好祝鑫虽然好色,还没有做逼迫表妹的事情。
祝鑫享受了一番回房时,就听书童说了经过,他难得心虚地看了看东厢房。
厢房的灯光熄灭,看不出任何异样。
但是他想自己的妻子一定是在哭泣,因为看到了他和另一个女人缠绵。
宋婉君搂着女儿正睡得香甜,倒没有想祝鑫的那根玩意。
京城。
卫明走了贵妃的路子,现在越发得到皇帝的赏识,只是东厂厂公是皇帝身边伺候的老人。
他一个新人实在是挤不上去,他突发奇想给皇帝提了个建议,要不陛下再设立一个西厂吧?
皇帝想了想同意了。
卫明走马上任,从东厂和锦衣卫中调了不少人出来组建西厂,讲究的是一个东厂不敢管的西厂来管。
一时间在京城中风头无两,自然就有许多人给他送钱送物。
和他同乡、这些年一直跟着他的心腹就进言,要不娶一房妻子,再纳几个美妾?
太监那处不能用,但还是有这个心思的。
卫明年纪轻轻就登高位,眼光高的不行,他才不要像那些太监那样,随便找个宫女或者是民间女子做对食。
他原先没这个心思,听到这话,脑中突兀浮现出了一个人。
定康府果真是风水好,会养人啊。
可惜,已经成了他人妇。
他心中存了妄念,又觉得总有实现的一天,直到许久的以后,手掌大权的司礼监掌印太监才懂得什么是云泥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