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宗室已经修了规矩,以后绝不会和她碰面了。
这回啊,是宰相们见陛下近日心情不好,就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让陛下不快,就这么含糊了过去,往后再办宴会,那是一定要上书说不符规矩的。”
礼部尚书夫人这才放心,她年纪大了,也不想参加这种宴会。
到处都是人,哪里做的不到位,说得哪里不对,都容易引起有心人的关注,还是少参加为妙。
这边说着,两人走到了上轿子的地方,周边有着许多准备离开的夫人。
礼部尚书夫人提高了声音,“曹夫人啊,你回去要好好教导女儿,不能因为妾就做出这种糊涂事啊。”
曹夫人心领神会,“唉,这不是因为旁的,正是因为那个妾是青楼妓女,进府之前就有了身孕,我那个女婿……唉,不提了。
她为了家族子嗣血脉清白,这才不得不连忙打发了她。”
礼部尚书夫人只是想让她找个理由,没想到真实情况这么炸裂,她声音更高,“她是青楼出身?”
这下没听清的人也听明白了。
一时间,众人都不知道该感慨祝鑫糊涂,还是宁安郡主心胸竟然如此狭窄。
长宁大长公主近乎暴怒地问道:“谁允许你来的?你知道今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缓和宗室和他们的关系。”
宁安郡主:“姑母真是越活越回去,缓和什么和朝臣的关系,他们敢仇视我们不成?你身为宗室公主,竟然要看那些朝臣的脸色!
我倒要去问问哥哥,这天下究竟是谁的天下,难道他们要翻了天吗?”
长宁大长公主当然不想看人脸色,但这特么不都是因为你哥允许吗?
不都是因为你们一天到晚限制宗室,这个不准那个不准,连子嗣嫁娶都要先报到礼部那边,等礼部批准。
一拖就是数年,活生生误了终身大事。
长宁长公主心中有一万句话要说,你特么的限制宗室嫁娶就算了,我都是外嫁女了,为什么连我子嗣都要管。
管就算了,还特么一管好几代!
前年长平大长公主孙子娶妻没经过礼部同意,看在他在娶的人家合乎规矩的份上,所以只是罚俸了事。
这可真是一个极轻微的处罚了,如果是宗室王爷的话,这是要被削爵的。
长宁大长公主才不想让孙儿娶个个平民,或者说是低阶官吏之女,她看中的是翰林院编修之女,这个人选在可和不可之间,这就需要礼部稍微送一送手,批准了就行。
除此之外,朝臣越发敌视宗室,那个翰林院编修就不愿意嫁女了,那么她的子孙去哪里娶妻?
她的子嗣不能科举,只能恩荫一个没实权的小官。
但是她的孙子可以科举了啊。
读书请的名师,科举的主考官,乃至中举了之后入朝为官,这其中哪一项不需要经过朝臣?
现在惹得朝臣更加敌视宗室,她的子嗣怎么办?
宁安郡主当然不怕,皇帝是她亲哥哥,可是宗室其他人呢?
本朝皇帝活不长,他们这些宗室还是活得很长的!
要是皇帝少点疑心,别整天担心什么宗室夺权,外戚掌权,放开对宗室的限制,允许宗室做官,我们就不需要看朝臣的脸色了啊!
长宁大长公主很悲愤,很愤怒,但是这些事情说不得,说了就有不满皇帝的罪名。
她憋了半天,只能骂出一句,“宁安你一定子孙满堂。”
等你哥死了,等你孩子长大了,你忧愁这些子嗣前程的时候,我看看你到时候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