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塔汉子的惨嚎卡在喉咙里,我踩住他扭曲的腕骨蹲下身。
混沌灵识刺入他暴突的瞳孔,看到昨夜子时林震天往他眉心晶石滴血的画面。
腥臭的血珠渗入晶石时,北方七宿在天穹亮得异常。
\"顾家赘婿好手段!\"林震天的剑匣突然裂开第三道缝隙,十二柄飞剑悬空织成囚笼,\"可认得这个?\"
剑阵掀起的罡风割裂我袖口,天机罗盘突然发出刺耳鸣叫。
那些飞剑的纹路在混沌灵识下扭曲成蚯蚓状的符文——竟与祠堂地砖拓印的缚龙劲残篇同源。
左侧第三柄剑的吞口处,残留着银虫褪下的半片硬壳。
围观人群被剑气压得伏倒在地。
我佯装踉跄后退,后背撞上顾家门前镇着的玄武石雕。
掌心暗藏的香囊残片突然发烫,昨夜收集的银虫黏液顺着石雕鳞片渗入地缝。
地底锁链声骤然清晰,林婉儿腕间的冰蚕丝镯突然绷断三根丝线。
剑阵罩下的刹那,我翻腕将罗盘按在玄武双目之间。
磁针疯转三圈后死死定在坤位,昨夜拓印的缚龙劲残篇突然在脑海中补全最后三式。
混沌灵识顺着剑阵气机逆流而上,在第七柄飞剑的剑脊处窥见指甲盖大小的裂痕。
\"破!\"
我并指戳向裂痕方位,指尖凝聚的银虫黏液精准击中剑身。
整座剑阵突然震颤,十二柄飞剑如同被掐住七寸的毒蛇般蜷缩。
林震天暴退三步,袖口迸裂的布料下露出青黑色鳞片——和祠堂腐坏缚龙索上的鳞纹一模一样。
\"贤侄当真令老夫惊喜。\"他抹去嘴角血渍,剑匣收拢时发出毒蛇吐信的嘶嘶声,\"三日后送嫁妆的队伍要过黑风岭,还望顾家护卫周全。\"
侍女弯腰搀扶林婉儿的动作突然僵住,她腰间玉佩的七点微光此刻恰好连成完整的星宿图。
冰蚕丝镯坠地的瞬间,我瞥见断裂处钻出的银虫正疯狂啃食青砖——那些砖缝里的暗红液体已经凝成完整的星轨。
顾长风突然摔碎酒壶,星宿图的碎片恰好盖住正在蠕动的银虫。
老家伙醉眼朦胧地打着酒嗝:\"林家主的贺礼,顾家自然要...呕!\"
他吐出的秽物里混着铜铃残片,落地竟化作三只金翅蜈蚣,顺着林震天的蟒皮靴爬进马车底盘。
林婉儿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她腕间新换的玄冰镯:\"顾尘,你好自为之。\"
马车驶离时,我蹲身捡起块沾着银虫的砖屑。
混沌灵识刺痛加剧,那些暗红星轨在视网膜上重组成狰狞的兽首——正是缚龙劲秘籍里缺失的最后一页插图。
地底锁链声随着暮色渐沉。
我摩挲着袖中发烫的香囊残片,突然明白林震天为何特意提到黑风岭——那里埋着顾家初代家主斩落的龙首,而缚龙索的残片,昨夜刚在祠堂地砖夹层里渗出黑血。
侍女遗落的半截冰蚕丝在月光下突然直立,细如发丝的银虫从断面探出头来。
它们朝着黑风岭方向疯狂摆动,仿佛嗅到同类盛宴的气息。
我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混沌灵识在剧痛中闪过破碎画面:林震天剑匣深处的玉牌上,北方七宿正中央多出一颗不该存在的血色孤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