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光乍现,四根银丝如灵蛇出洞,将四人捆得如同待宰的年猪。宁识指尖轻挑,银丝勒得四人面色紫胀:\"既然这么想死...\"
\"且慢!\"
墨少洲终于看不下去,玄色衣袍无风自动,一个闪身拦在中间。苏倚川紧随其后,腰间佩剑已然出鞘三寸:\"阿木医师,此事...\"
\"怎么?\"宁识蒲扇轻摇,似笑非笑,\"玄极宗要保这群龟孙子?\"
苏倚川被噎得直瞪眼——这气死人不偿命的腔调,怎么越听越像某个失踪的混世魔王?
墨少洲倒是淡定,从袖中取出一块玄铁令牌:\"医师息怒。云起城乃玄极宗辖地,不如交由我们...\"
\"呵。\"宁识突然凑近,蒲扇挑起墨少洲下巴,\"墨道友这般俊俏,不如先把自己赔给我?\"
全场瞬间死寂。苏倚川的剑\"咣当\"掉在地上。
墨少洲强压下被调戏的羞恼,整了整衣襟正色道:\"阁下放心,玄极宗定当秉公处理。\"他指尖轻点腰间玉听,\"方才已传讯掌教,隐月门吴门主已经亲至。\"
宁识冷哼一声,抬脚就朝地上几人踹去:\"既然如此,我就随道友去走一遭,我也来沾沾这大宗门的仙气。\"每踹一脚都精准命中穴位,疼得几人哭爹喊娘。
\"医师且慢!\"苏倚川一个箭步上前,差点被宁识踹人的腿风扫到,\"这、这人踹死了就不好交代了...\"
\"交代?\"宁识反手又是一拳,\"我这是在给他们疏通经脉!\"说着突然来了兴致,\"不如我这地方改个戏台算了,大家也好各显神通,省的一个个都惦记我这小破馆子。\"
墨少洲看着地上快被踹变形的几人,默默擦了擦冷汗:\"木大夫,请随我们...\"
\"走!\"宁识黑袍一甩,大步流星。
\"那个...\"墨少洲弱弱举手,\"山门...在另一边...\"
宁识脚步一顿,若无其事地转身,宽大的兜帽下,隐约可见他翻了个天大的白眼。
……
玄极宗·灵音阁
吴建仁拍案而起,唾星四溅:\"荒谬!区区玉听影像岂能作数?那阿木定是使了什么妖邪手段,栽赃陷害我隐月门!\"
他这一激动,口中积攒了三天的大蒜混着韭菜的浊气喷涌而出,在雅室内形成肉眼可见的绿色气浪。修为已至大乘期的长汐首当其冲,当即掐了个避尘诀,却仍被熏得眼前发黑——这气味,怕是连避尘诀都要被腌入味了!
长淇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吴门主且...咳咳...冷静...\"话未说完就被呛得连咳三声,连忙用袖袍掩住口鼻。
就连向来稳重的长沅也不得不祭出本命法器,在身前凝出一道灵气屏障:\"此事...呕...待少洲将人带到...呕...\"说着说着竟干呕起来。
吴建仁却浑然不觉,反而越说越激动,每说一个字都像在释放毒气弹:\"我隐月门向来行事光明磊...嗝...\"
这一声饱嗝宛如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长汐终于忍无可忍,一道清心诀直接拍在吴建仁脸上:\"吴门主还请稍安勿躁,略等一会儿,事情也就有个黑白分明了!\"
墨少洲领着人踏入大殿时,场面顿时精彩起来。
几个被捆成粽子的隐月门弟子\"咕噜噜\"滚了进来,活像一串被穿起来的蚂蚱。他们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偏生每处伤痕都巧妙地避开了要害——这手艺,不去当行刑官真是屈才了。
宁识慢悠悠地踱步而入,黑袍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像是来二大爷家送苞米的。他对几位真人拱手作揖:\"阿木见过几位真人。\"那姿态优雅得仿佛刚才把人揍成猪头的不是他。
吴建仁\"砰\"地拍案而起,椅子都被震得跳了三跳:\"岂有此理!\"
宁识这才转过身,像是刚发现他似的:\"哟,建仁也在啊?\"他踢了踢脚边的\"粽子\",\"你这几个徒弟挺有意思,一个下毒,一个栽赃,剩下几个...\"他顿了顿,\"组团送人头。\"
长淇一口茶含在嘴里,听到这话差点喷出来,硬是憋得满脸通红。
\"你!\"吴建仁气得胡子直抖,\"胆敢如此羞辱我隐月门!\"
宁识不慌不忙地从袖中掏出一把瓜子:\"别激动嘛建仁。\"他\"咔吧\"嗑了一颗,\"我这是在帮你清理门户。\"又嗑了一颗,\"按理说...\"突然正色,\"你该给我磕三个响头谢恩才是。\"
大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噗嗤——\"不知是谁先破了功,紧接着此起彼伏的憋笑声在大殿各个角落响起。长沛更是被酒呛得直咳嗽,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吴建仁的脸色由青转紫,活像只被踩了脖子的老蛤蟆。他暴喝一声,毒掌带着腥风直袭宁识面门:\"你找死!\"
就在毒掌距离宁识鼻尖三寸时——
\"嗡!\"
一道无形的灵力屏障骤然显现。吴建仁只觉浑身经脉像是被千万根银针同时贯穿,攻出的灵力竟如数反弹!他整条手臂\"咔嚓\"一声扭曲成诡异的角度,痛得他面容扭曲,却仍不死心。
\"还挺倔。\"宁识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衣袖。
吴建仁狞笑着抽出腰间短刀,刀身泛起诡异的绿光:\"今日必取你狗命!\"他身形暴起,刀锋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腐蚀得\"滋滋\"作响。
\"砰!\"
短刀在距离宁识心口半尺处突然炸成齑粉。紧接着,宁识看似随意地挥出一拳——
这一拳看似轻飘飘的,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灵魂震颤。吴建仁的胸骨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整个人如破布娃娃般倒飞出去,\"轰\"地撞在殿柱上,震得房梁都抖了三抖。
宁识慢悠悠地收回拳头,对着拳头吹了口气:\"建仁啊,你这身子骨...比嘴皮子软多了。\"
宁识一把攥住吴建仁的衣领,如捣蒜般将其额头\"咚!咚!咚!\"三记重叩在青石板上,每一下都震得殿中烛火摇曳,地砖龟裂。
\"哎呀呀~\"宁识忽地松开手,故作惊慌地后退两步,整理衣襟,\"建仁何故行此大礼~\"忽又敛了笑意,一脚踏在吴建仁背上,\"只是这响头磕得忒也响亮,要把这地砖都磕穿了去,既如此心诚,我受你几拜也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