坨坨在黑暗中灵活地窜动,很快领着宁识来到后院一处隐蔽的柴房。潮湿的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宁识眯起眼睛,透过门缝看到里面的情景——
邵宇被铁链锁在刑架上,原本素白的衣裙早已被鞭痕撕成碎片,露出底下血肉模糊的伤口。他单薄的身形在黑暗中微微发抖,却仍倔强地昂着头。
\"小贱人还挺硬气?\"黑心婆子狞笑着甩动鞭子,那鞭梢浸了盐水,在空中发出毒蛇般的嘶响,\"老婆子今天非要打服你不可!\"
\"啪!\"
一鞭下去,邵宇背上顿时皮开肉绽。他死死咬住嘴唇,硬是把痛呼咽了回去,只在喉间溢出一声闷哼。血珠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肮脏的地面上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啪!\"鞭子狠狠抽在邵宇背上,破碎的衣料下顿时绽开一道血痕。婆子见状愈发兴奋,浑浊的眼珠里闪着恶毒的光:\"看你能硬气到几时!\"
就在第二鞭即将落下时,婆子突然浑身一僵。她惊恐地瞪大眼睛,手中的鞭子\"咣当\"落地,肥硕的身躯像滩烂泥般瘫软下去。
邵宇茫然抬头,泪眼朦胧中看见宁识手持银针的身影。他鼻头一酸,眼泪突然像断了线的珠子:\"呜...小师妹...\"声音又软又糯,带着几分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娇气。
宁识手一抖,差点把药丸掉地上——这还是那个一剑能劈开山门的邵师兄吗?她强忍笑意,把药丸塞进他嘴里:\"师兄先睡会儿。\"
邵宇眼皮越来越沉,临睡前还不忘嘟囔:\"别...别告诉楚逸我哭了...\"话音未落,人已经歪倒在宁识肩头。
\"吱吱!\"坨坨邀功似的蹦到宁识肩上,小肚子圆滚滚的,显然那七八个婆子让它吃得心满意足。宁识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轻手轻脚把邵宇安置好,正要离开时——
廊下突然冒出个陌生丫鬟。这女子面色惨白如纸,眼下两团青黑格外瘆人,走路时脚尖点地,活像飘着似的。
\"这位姐姐...\"宁识堆起笑脸,递上饴糖和灵石,\"咱们新接的差事是什么来着?我这记性...\"
\"呵。\"丫鬟突然发出夜枭般的冷笑,枯瘦的手指猛地掐住宁识手腕,\"就这点东西?\"她指甲瞬间暴长三寸,几乎要刺进宁识皮肉,\"你们这些新来的...根本不知道要面对什么...\"
宁识眼神一厉,手中匕首寒光乍现,瞬间抵上丫鬟咽喉:\"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刀刃一压,立刻划出一道血线。
\"你——\"丫鬟惊得瞳孔骤缩,却见宁识手腕一翻,匕首又深三分,鲜血顿时顺着脖颈往下淌。
\"我说!我说!\"丫鬟终于崩溃,声音里带着哭腔,\"同福楼表面是酒楼,实则是...\"她颤抖着压低声音,\"是专供达官贵人寻欢作乐的窑子!\"
宁识刀锋未松:\"说清楚!\"
\"每、每个丫鬟每日要拉五个客人上楼...\"丫鬟疼得直抽气,\"完得成的,晚上能喝碗下水汤...\"她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完不成的...可就不知会怎样了...\"
宁识听完消息,笑眯眯地拍了拍丫鬟的肩膀:\"多谢告知,辛苦你了。\"话音未落,手中匕首寒光一闪,干脆利落地抹了对方脖子。
坨坨欢快地扑上去大快朵颐,宁识擦了擦匕首:\"嗯,做人嘛,礼数到了就行。\"
回到大厅时,宾客已散去大半。护卫们懒散地靠在柱子上打盹。宁识径直走向苏倚川和楚逸,简明扼要地交代了邵宇的情况和打探到的消息。
苏倚川眉头紧蹙,沉声问道:\"这消息可作得准?\"
宁识连头都懒得回,随意摆了摆手:\"信不信随你。\"话音未落,人已轻巧地往后厨方向溜去,步履轻盈得像只偷腥的猫儿。
楚逸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丫头...\"语气里尽是习以为常的纵容。
晌午时分,众弟子满心期盼着能稍作歇息,却见管事嬷嬷提着鞭子过来,厉声喝道:\"都愣着作甚?还不快去擦洗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