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八卦是人的天性,修士也不例外。”
*
祁烬刚松开手,宋明棠就急急踮起脚尖往台下张望。发间的木簪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擦过他的下颌。
他垂眸,目光落到那只木簪上,那上面镶嵌了昨日赠予她的珊瑚珠。
他的心底涌上一丝雀跃。
就...那么喜欢吗?
而宋明棠没理会祁烬,只是往下望去,眼眸随之沉了沉。
这第二场还没打完,她方才被祁烬抱起地一瞬间看见越瑶被那放出去的野兽给咬了一口,给她担心得不行。
于是她猛地回头,直直撞上祁烬的视线。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依旧冷冽,仿佛方才抱她下来的那点温暖些的温度只是错觉。
“祁烬!”她的嗓音里压着怒意,“你这第二层的规矩有问题!”
周围瞬间一片倒抽冷气声——
竟有人敢直呼场主名讳?!
可宋明棠顾不上这些了。
她一把提起了祁烬的领口:
“凭什么不让前几名休息再战?非要把人活活耗死才算赢?”
“倒下便判负,不行吗?!”
祁烬被她劈头盖脸地一顿说后,目光落在她拽着自己衣领子的纤细手指上。
……胆子倒是不小。
他忽然俯身,嗓音低得只有她能听见: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
“过家家么?”
“嗯?”
这是极乐。
以死亡着称的极乐。
宋明棠暗骂了两声这暴怒影响的副作用,她竟然直接这么说出来了。
于是她立刻调整了自己的心态,眼尾微红,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
“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你说过,什么都依我。”
“难道就因为你忘记了,所以不做数了吗?”
她纤长的睫毛轻颤,在眼下投落一片脆弱的阴影。分明是强词夺理,无理取闹的要求,却偏要摆出这副委屈模样。
她在赌。
赌祁烬昨日默许她留下那半块阴阳玉佩在她身上,是默许她这个“妻子”的身份。
赌他今日当众将她抱起时,他对她还是残留了一丝和别人不一样的心思。
他确实什么都不记得了。
像一张白纸,可以任她涂抹他的记忆。
而现在——
宋明棠感受着腰间骤然收紧的力道,听到他在她耳边落下的话后,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这条大鱼,终究是咬钩了。
*
祁烬顿了顿,见着她还是不肯放过自己的衣领,叹了一口气道:
“那你说说,怎么才合理?”
他流落到斗兽场时,也是抽的一号。
只不过是被打断骨头、浑身染血地扔上去的。
但他比台下那个女修聪明些。
他不急着爆发,不浪费一丝力气,每一招都算得无比精准,只是为了在最恰当的时机露出獠牙。
一场厮杀,他能拖上整整一天,把对手的灵力、耐心、甚至意志都一点点磨尽,直到对方崩溃,直到对方露出破绽——
然后,一击毙命。
只有这样,他才能活到晚上。
而晚上,意味着短暂的喘息,意味着……
他还活着。
就这样,他靠吞噬着对手的内丹,慢慢修补自己破碎的内丹,形成新的内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