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丹唇轻抿笑道:“有点天赋,喜欢读各种无聊的经书,无视难度,翻开就能从头读到尾,古文很溜,读条辩、脾胃论、丹溪、千金方等经典,字面上没太大难度。”
“丹溪、条辩……是什么?”牛辩连自己名字要义都不知道,胡子乱抖。
周南手背青筋暴露,须臾又舒展了,“丹溪心法、温病条辩,你不会连甲乙经都不知道吧?”
“我师父古法针灸,不用看经,不用药……”他师父估计也是个篮子。
周南扔给他一张纸,上面写着《濒湖脉学》《诊家枢要》《皇帝内经》《伤寒杂病论》《难经》《神农本草》《本草纲目》《针灸甲乙经》。
“这些书你必读,不然你连医生都不算,不要自己骗自己,读不懂就别当医生了,你祖上牛茶听说医死胡子,被活埋了?”
牛辩活泛的小眼睛开始滴溜溜乱转,“道听途说~以讹传讹,那人阑尾疼麻了,他切得稍微有点偏,切左腹了而已……”
周南给了他个白眼,不想扯了。
周南一声叹息:“不为良相则为良医,我很喜欢学医,但学医需要家境非常富裕,还是选别的路吧,再说我已经有约,智武勇才是追求。”
牛辩脸像毒发一样,青红轮替。
“爸,房里别抽了,我妈这病见不得烟,车前草5g玉米须5g甘草5g杭白菊5g板蓝根10g,十盅水煎两道得一半,一日三次饮,半月愈。”周南倒背、打乱背都如流。
“好,我去抓药。”周援朝执行力一流。
牛辩搭滑梯,“我去看着把药让抓合适,现在的人都不老实。”
周南一把提住牛辩衣领,眸子在喷火:“我教你,只是预防以后害人,你害我家的,今天就遭报应!最不老实的是你。”
“爸!你抓药时顺便通知管医疗卫生的科室,他们效率特高。”周南抄起一根粗棍,他没说,但牛辩知道他跑双腿绝对骨折。
“南南,爸走了。”周援朝腰今天挺得蛮直。
“嗯,早点回来,我给您们做饭。”周南比以往多了份担当,他很享受亲人给他的勇敢。
牛辩被带走了。
赵彩珍心疼地看着儿子,有泪滚落,“南南,东村你董叔暗示了好几次,说只要关系好,女儿不要彩礼,有困难他还能帮衬,这不点咱嘛!你怎么看?”
“妈,这个以后再说吧?”
“我怕我熬不住……”
“妈,不会有事,等您身体好了,我晋级为智武勇,组织会安排的,去城里住洋房带孙子呢!”
周南心里不是滋味,当年他毕业不久,母亲就去世了,子欲养而亲不待,这一生,我得好好让他们享天伦之乐,安度晚年。
炒了盘土豆丝,下了碗浆水面,一家三口吃得很清淡但很愉快,因为团圆比一切都来得重要。
“爸,就像我这样熬,清水冲洗一下药,冷水下锅,煎两道;地里的板蓝根再别动了,那是原药,浓度太高,饮用过量肝中毒会要命。”
“嗯。”周援朝虽然木讷,但他是赵彩珍和周南的后盾这毋庸置疑,因为周南有种直觉,周援朝可以为亲人献出生命。
“粮站支了半月工资,给我妈补下身体,去医院复查就到县上来,我能照看;给您买点莫合烟,少抽点。”周南很爱父母的,从没有过怨言,这两年他为了凑医药费,学都不上了,若非重生,他都不敢想象这个家最后能有多凄凉。
“爸妈,我们慢慢把光景过好,我们都想办法!明年我想参加高考,看能走个不要学费的大学不。”周南收了幸福的笑,转身后一脸果决,他的家庭唯有闯出一片天地,才能安身立命,他把胸口的古币拿出来看了看。
“爸妈对你不起呀!南南……”这句话没说出口。
“爸妈,我有种预感,将来你有个好儿媳……”这句话也没说出口。
繁星漫天时,周南回到宿舍。
“义父,你回来了!”